第6章 往事与他，预知梦境(2)

    就这样，一对四年不见的好友，微笑着共度了短暂的用餐时光。

    午饭毕，他们并排走上双侧银杏林立的柏油马路。

    程绎晗总算从什衔那里，得到了迟到许久的答案。

    “还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好啊，我考虑一下，原谅你了。”

    少年眼底满是释然，他耐心向程绎晗解释了他13岁那年，离开洲际司训营的真正原因。

    薄荷般深沉的嗓音，落在空气中，有些隐隐动听。

    “放心吧，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的，你一定会好起来。”

    穿着常服的程绎晗带着笑，神情真挚地保证道，凌波似的目光流转，降落在那抹晶亮的黑色。

    “见面会上你问我的问题，我想我可以回答了，你永远会是我的搭档，墨狐小哥哥。”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临别前，什衔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程家车后座的挡风玻璃上，轻轻写了一排小字：

    明天是我母亲的祭日，祭拜完她，我请你看烟火吧，月季小姐姐。

    小姑娘点了点头，十分开心地招手示意，什衔目送着那辆黑长宾利，逐渐消失在笔直平坦的公路，眸色幽深。

    湛蓝晴空，飞鸟啼鸣，书写了那日无声的告白。

    ——

    第二天下午，程绎晗与什衔相约前往JIN洲国芸梦崖半腰间的公墓。

    葬在这里是什母的心愿，所以每年什衔都会来，哪怕乘着夜色出逃，也从未失信来看母亲。

    什母生前最喜欢玫瑰和雏菊，什衔每年都会带一小束来，独自祭拜母亲。

    今年似乎格外特别，旁边多了一位面如芙蓉的小姑娘。

    程绎晗走到墓碑前蹲下来，拿纸巾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声色柔软：“金伯母，您好，我和衔哥来看您了，愿您一切安好。”

    什衔像往年一样，向母亲倾诉了一些话，心情相较于往年，轻松了不少。

    当夕阳勾勒出漫天晚霞，他牵着程绎晗的手，慢慢往更高处爬去。

    芸梦崖的崖顶四周，尽数是什母原先留下的花海，汪洋一片，皆随暖风摇曳，飘洒着淡淡的花香。

    “哇——这里好美！”程绎晗双眸间隐约闪动着星子，表情非常陶醉。

    什衔抬手摸了摸她温热的脑袋，嘴角上扬：“我们等到天黑，就能见到烟火，不知道这次运气好不好，很可能会遇见流星。”

    “要是真有机会碰上，你就陪我一起许愿吧。”

    “好，拉钩，和以前一样。”

    夜色将近，夏日流云，烟火在远处城市的上空晕染，广阔迷迭的花海，招引来无数作伴的流萤。

    程绎晗很高兴，在花田间慢绕着小跑，什衔置身在这片美丽的花海，仰目平静地遥望着夜空。

    一切静谧而又美好，月光如水，倾泻在他们肩上，忽而有流星划过，花海渐明，闪动微光。

    什衔发觉身边一朵蓝白色的玫瑰，迎光静绽，娇美婉约，像极昔日母亲唯美的笑颜。

    他轻抚着花瓣上的露珠，毫不察觉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何时陷入梦境，仿佛包含着预知的含义，他听见某个亲和的声音，在薄雾环绕的山巅，温暖叮咛——

    「小衔，谢谢你来看我，我的孩子……不要轻言放弃，在未来某个时空，我的朋友绘梦契子，或许能有办法治好你……母亲爱你，我在新的世界，等你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