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夹起十字架,朝枪头甩出,趁爆炸的空隙,翻身逃走。
“认输吗?”喻修召回尖枪,冷眼看她。
女孩低着头,咧嘴一笑,似是在筹谋什么。
山寨旁边的山头,一路队伍隐蔽趴着,似是对下方战况,很是不解。
“秦尧哥,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起内讧了?”一人挠头询问。
“起初队伍进入清凉山,不料遇到山匪,险些物资被劫,这女孩又突然冒出,打乱了喻大当家原本的盘算,很明显,他们不是一伙,只是恰巧碰上了。”
他回头,看向一边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说是不是,心舟?”
喻心舟目光聚焦在少年那杆尖枪上,不管是行为动作,还是枪本身,都令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目光转移,落在凯希娅身上,喻心舟神色微变,冲秦尧道:“看见那个人了吗?”
“盖山的监察员。”秦尧说,“可是监察员为什么会出现在清凉山山寨?”
“你觉得我们会遇到山匪,是巧合?”
秦尧一愣,见男人表情晦暗,不由心惊,“你的意思是...这是盖山授意的?”
“近来队中面临换届,不管是中容还是盖山,两国都想推选自己的人上去。”
“众所周知,蝶杀队由各国出资组建,成员五湖四海,整个队伍更是独立在诸国之外,队长拥有极大的权力,面对这块肥肉,他们不可能不心动。”
男人论起形式,话里听着残酷,人却极为冷静,秦尧心中七上八下,想到近来队中流言,不由道:“那这段时间队里关于你的流言......”
喻心舟敛眸,接过话道:“十有八九是中容的手笔。”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秦尧握着拳头,很是愤怒,“眼下蝶人出现频繁,队内却为竞争队长之位内讧不断,这成何体统?!”
他见喻心舟神色如常,不由追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
“那你还......”
喻心舟揉着山根,目光投向秦尧,“他们要的是蝶杀队队长的位置,不到手,不罢休。”
“所以就算我看清了局势,面对这两股势力,也无能为力。”
他盯着手上的剑,眼神逐渐坚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剑,杀死世上所有的蝶人。”
一声哨响传来,黑影罩下,喻心舟反应快,摁住秦尧,扑倒山头。
婴孩哭声骤然划破天空,惊得山寨众人频频抬头。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喻修瞧见天上形似鹰的机甲,不由皱眉,“幻兽雕......”
雕型机甲振翅而飞,前爪尖利无比,差点抓破喻修脸皮。
少年回过神,从腰间抽出一根红绫,直抽向机甲。
红绫缠绕几圈,成功拴住雕足,他牢牢抓紧,顺着红绫往上攀,似乎是想爬到机甲身上去。
那只雕却忽然低头,冲红绫喷火,维奥莉特咧嘴一笑,以为红绫寸断,少年会就此跌落。
不料红绫经烈火焚烧,反而无碍,喻修趁此机会爬上雕身,腾出手要召唤尖枪。
他身下的雕却忽然发起狂,叫声凄惨,扰得人心中不宁。
少年捂着耳朵,在高空之上摇摇欲坠。
底下山匪各个神色紧张,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家当家会吃亏。
忽然,空气气温骤降,雪花飘落,在场人皆是一怔。
“大当家!蝶人要来了!”您快下来!”
喻修抱着雕在天上乱飞,天边出现一排黑线,密密麻麻,是无数蝴蝶组成的队伍,不出几米,就会与雕碰头。
凯希娅见此,不由拿出金属球,随时准备支援,而维奥莉特却发话道:“丑女人,这是我跟他的比试,旁人不得插手!”
而天上,喻修攥着红绫,瞧这雕离蝶群越来越近,心一横,将绫子缠上它脖颈,再猛的朝后拉,想要逼其回头。
可这雕却跟拼了命似的,非要带着喻修和那蝶人一起,同归于尽。
眼看雕就要带着少年落入蝶人区,维奥莉特勾唇一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
这时,一柄剑横空出世,直直射向蝴蝶,凌厉的剑气直接震开了首批蝶群。
喻修望着那柄细长剑影,不由分神。
寻遍记忆,也没找出相似情景,可他却格外感到亲切。
剑身极具灵气,直入蝶群,引得蝴蝶竞相追随,少部分落地化形的蝴蝶还未展开屠戮,就被秦尧带来的人猎杀。
蝶尸倒地,垒得颇高,身穿队服的人持剑而立,队列整齐,气势宏伟。
等到雪花初停,喻修也降服了机甲,乘风降落,瞧见为首的男人,他偏头,“是我记性不好,还是你们蝶杀队贵人多忘事?”
“一小时前,我好像劫过你们吧?”
少年目光紧盯喻心舟,心中不自觉生出亲近之感,“你...为何救我?”
“救民免遭蝶人所杀,是蝶杀队的职责。”剑入剑鞘,声音落得十分干脆。
一山匪听此,脱口反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来的这么凑巧,你们蝶杀队怕不是早就潜伏在我山寨附近了!”
少年猛然转头,神色阴冷,不禁令山匪哑口,头皮发紧。
“自己去领五十鞭子。”
“请大当家手下留情!”山匪扑通跪地,磕得头破血流。
“你们还愣着干嘛?”喻修抬眸,扫过一圈,“还不快将他带下去!”
少年一声令下,无人敢驳,急忙遣了几人,合力将那人拖了下去。
鞭鞭入耳,惨叫不断,鞭笞在众人心间,叫人心生畏惧。
“其实你不必罚他。”喻心舟说,“你手下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早有埋伏。”
秦尧见他如实相告,不免惊讶,而喻心舟目光却是投向一直未吭声的凯希娅。
“我对蝶杀队队长的位置不感兴趣,山虞会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特遣监察员来清凉山,串通山匪们劫军资,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实在不好看。”
凯希娅手指在胳膊上敲击着,她抬头,看向喻心舟,半晌才道:“我知道你,蝶杀队内的最强战士,听说能单挑数十蝶人。”
“只是可惜,听说你通敌,故意倒向蝶人一方,迫害自家队员,还害得前任队长惨死。”
“这些都是流言!”秦尧出声道:“都是中容的阴谋!”
喻心舟抬手,示意秦尧冷静,继而才向女人道:“不管是盖山还是中容,你们无非都想推举自己的人上位,我志不在此,不想陷入政治斗争,流言也好,劫持也罢,于我而言都无关痛痒。”
话锋一转,他变了口吻,“但你们害我的队友在与蝶人作战时惨死,这笔账,我得找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