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淳于瑾不会说甜言蜜语,但却往往朴实无华的话,更能够打动人心。
“王爷又何出此言?千陌没死如今大军压境,千陌若是当年死了今日有哪会有如此风波!不过,您倒是出乎了千陌的意料,这天下,千陌纵然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何锦王爷不登基为帝,却平白便宜了淳于泽。”白千陌勾唇一笑,说不出是悲是讽,带了些困惑说道。
“纵然如今大军压境,淳于皇室气数将尽,本王仍旧庆幸你还活着。”淳于瑾看着白千陌满眼的认真,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
“当年你跳崖之后,本王想了很多。本王身为皇子不能指责父皇的不是,但却又无从反驳你当年的那番话。这天下当年是三家一同打下来,但最后,白家终究毁在了淳于家手里,外祖父也受了重伤。”
“本王想不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后来终究是想通了,因为皇位,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那个权力,白家覆灭,赫连受损,淳于背信弃义。那个皇位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它太沉太重,本王当年趋之若鹜,最爱的女子却因他而死。你让本王又如何再心安理得的坐在那个位子上,本王孤单的已经够久了,实在不想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淳于瑾眸中满是痛色,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白千陌一时也有些语塞,心中五味杂陈,那皇位带来的杀戮和算计远远高于一场战争,那皇位取得的手段也要比任何一种刑罚都要残忍。淳于瑾能够看透,虽然可惜,但也可贵。
“所以,你就放任淳于泽乱来吗?当年众皇子离奇死亡事件,我不信你一点儿疑心都不曾有。”白千陌深深看了淳于瑾一眼,沉声问道。
“那时候,本王沉寂在失去你的痛苦里,不可自拔。若笙的身体也三天两头的反复,父皇日益衰老,母妃每日垂泪,本王还哪儿有闲心去管十一的做法。”
“虽知道他有争位之心,但却不曾想到手段竟然那般狠毒。等我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经为时已晚。不过总归他还念些过去的情分,还了老九自由,我和若笙平日里,倒也不见他挑衅。”淳于瑾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淳于泽的手段也有些不耻。
“王爷就当真没有起过一次夺位之心?”白千陌不可思议的看着淳于瑾。
淳于泽的性格白千陌了解,虽然不会明着挑战,但明里暗里的试探肯定不会少。淳于瑾想来心高气傲,这些年竟然都不见动作,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如今自己已经带领洞外天军临城下,淳于瑾应该也没什么顾忌可以说出来了。
“本王说了对皇位已无野心,千陌你该了解本王的。本王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保护别人,当年努力封王是为了保护母亲和若笙,后来努力登位是想要保护你,但白家已经在我面前分崩离析,本王便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可是……”白千陌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被淳于瑾打断。
“本王知道,千陌早就想和本王较量一番,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既然已经定下赌局,棋局如战场,那本王可就抢占先机,先走一步了。”
淳于瑾似乎并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素手一扬,一颗黑子就落在了棋盘之上。
白千陌见淳于瑾一脸淡然无争,也是叹了口气,连忙收敛心神,小心落下一子。
这不是棋局而是战场,对手又是淳于瑾,白千陌必须严阵以待,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两人你来我往,也不知这棋局下了多久,太阳已经挂的老高,山顶的温度也比早些时候暖了不少。
棋盘之上战况激烈,白子步步紧逼,攻击凌厉,看似混乱实则诡谲。黑子格局密集,稳定防守,看似慌张实则毫无漏洞。
又过了些时候,淳于瑾黑子落下,白千陌眸色赤红。
白千陌手中执子许久,终是缓缓放到一旁的棋盅里。
“我输了!”白千陌眉头紧皱,似乎有些颓然。
淳于瑾明明都被逼的节节退后,竟然还能暗中将自己引入险境困住大部分棋子,最后来个绝地反击。
若是棋局真如战场,自己不光在朱雀关会失利,怕是淳于瑾很可能趁机夺回大块淳于版图。
淳于瑾看着白千陌那副失神的样子,倒是淡淡一笑,伸手来到白千陌面前的棋盅里拿了一枚白子,轻轻放到棋盘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上。
白千陌猛地直起身子再看棋盘,竟然战事逆转,黑子几乎全被包围歼灭,白千陌这次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竟然当真是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