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别刀的侍卫,梁上挂着牌匾,“采买司”三个大字,也是颇有几分威严。侍卫见到宁韶影似是有几分惊讶,倒也没有过多过问,便放二人进入。
进了采买司,这里人没有想象中那样多。如今不是产丝季节,采买司也并不像秋季那般货物往来频繁。但是依然是还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走了没几步,便是到了一处屋门外,老嬷嬷示意宁韶影已经到了,让她进屋去。宁韶影谢过老嬷嬷,便推门而入。
盛夏时节,屋内却传出一阵冷气,推门之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这不禁让宁韶影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对未知宫中的恐慌还是什么,这股阴风让她有些心里发毛。环顾四周,这间屋虽装饰简单,一桌一椅,一屏风,地面一尘不染。阳光透过麻纸散射在墙壁的上已经泛黄的画上,诺大的房间,死气沉沉,一时间宁韶影感到有些压抑,不断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的安全感。
“来了?”
突然,一阵苍老的男人声音耳中,那声音似是有一口痰卡住,不细听还听不太清楚说的什么。
宁韶影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赶忙深吸一口气,答道,:“奴婢来了,打扰大人了。”
“来人可是宁韶影?”又是一声。
“奴婢便是。”宁韶影答。
对话之际,一个苍老男人从屏风内缓缓走出,大约已经年逾花甲,头发盘起,山羊胡子蓄至锁骨,皆有大片花白。那老翁是瘦骨嶙峋,背佝偻着看似是无法挺直,皮肤早已经没有血色,散发出尽是惨白。他眼窝深陷,但那眼睛炯炯有神,其中的冷冽让人不敢与之对视,让人不寒而栗。宁韶影的直觉告诉她,她第一次接触到了所谓的“杀伐之气”,这次她心里真正充满了恐慌。
“是容监头派你来的,前几日为何不来,拖到如今?”那老头声音有些阴狠的说道。
“前几日我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上工,所以拖到今日。何姑姑也允了。”宁韶影说话都有些发抖了。
“哼!小婆娘胆子还不小,还敢和容监头作对,来让老夫看看你来了这到底还有多大胆子!”那怪老头说话之声更是阴冷了几分。边说边向站在门口的宁韶影走去。
此时宁韶影已经有些吓傻了,她人生几十年中还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压,面前站的好像是个杀人无数的杀人犯,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逃!来不及多想,便是向外跑去。可正当他一只脚跨到门槛外,那老头竟是突然诡异得向前猛然一跨,似是飞跃了数米,一把抓住宁韶影肩膀。
一股疼痛传来,宁韶影本以为怪老头已经是风烛残年,但不曾想也是有这么大气力,一点也不像一块朽木,看来这宁王府着实不是一般地方。
宁韶影又是害怕又吃不住力,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还没报仇,还没实现对灵儿的诺言,真的不想被这怪老头杀死,边喊救命,边求饶不要加害自己,手脚胡抓乱踢,可女子终究是女子,身娇体弱,况且宁韶影如今才十三四岁,任凭他如何挣扎,可那老头身形竟然是连晃也没晃,稳如泰山。
“呵呵,婆娘毕竟是婆娘,个个怂包。你不是很有种吗?怎么这才刚一发力,你就吓的屁滚尿流了。就这胆量,还敢跟容大人叫板?”那怪老头看到宁韶影这般表现,笑了起来,笑声更是让人汗毛竖立。
“别给老子哭了,呜哩哇啦地烦死人!老夫暂时不会杀你,你这小婆娘可是有用的狠呐,可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可是要给你点苦头吃吃了。”那怪老威胁道。
听到老头说不会加害她,宁韶影总算是止住喊叫,答应不再往外逃,那老头总算把她放下。
“大人我今日第一次来,还不懂规矩。您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宁韶影深知不敢和这怪老头硬碰硬,说话客气起来。
“算你这小婆娘识相,我告诉你,到这来,给我老实点。我可是最烦偷奸耍滑之辈。”怪老头道。
“小女子知晓了。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宁韶影点头哈腰地问道。
“老夫姓宋,小的们都叫我宋老,你也称我为宋老吧。”怪老头答。
宁韶影连连称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小丫头片子,你得罪了容大人,日子可不会好过,现在采买司门外在装卸货物,即刻就去,巳时左右去厨房帮工。”宋老淡漠地道。
宁韶影有些楞了。让她去搬东西?厨房帮工?这是闹哪门子啊。
“还不快滚!”宋老有些不耐烦了,骂道。
宁韶影赶紧一溜烟跑出房间。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因为紧张害怕满身大汗已经是浸湿了衣衫。“这疯老头可是狠毒得紧。以后还是要离他远点,说不定哪天发了脾气,我的小命可是不够他折腾两下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