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玄空才赶回到南少林寺坐落的清泉山。但见山中行人稀少,更无一个和尚。他不禁有些心奇,半年前这山上来烧香拜佛的人可是络绎不绝,怎地今日如此寂静?难道说半年之间那些善男信女就不信佛啦?猛然心中一惊,想到:“是不是南少林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再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行进。
奔到南少林寺之外,见那院门紧锁,门口落了许多尘土,仿佛已经好几天没人打扫了。他轻轻扣了几下门,起初无人应答。又扣几下,半响之后听见里面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
此时,玄空的内功已是十分精湛,耳力惊人,分辨的出这脚步声来自于三个武功不弱的佛门弟子。又见有人从门缝里向外看。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说道:“啊!是小师叔回来了!”随之大门打开,周围涌出更多弟子,均喜道:“小师叔终于回来了!”玄空见到这些弟子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只是心奇他们为何如此谨慎,难道是已经得知消息,防范来讨伐的云鹤宗吗?
就在这时,又一个和尚走来,正是静智大师的亲传弟子真严和尚.半年前是他陪着玄空来到南少林寺。真严和尚在寺中地位非凡,除了静智大师,以及其他几位静字辈长老,属他的威望最高。众僧立即闪出一条道来,只听真严和尚说道:“什么小师叔,应该是主持大师!”随即双手合十拜下,向着玄空说道:“阿弥陀佛,主持大师,您回来了。”周围的和尚也一同拜下,说道:“主持大师。”
玄空惊诧不已,问道:“你…你们是怎么了,真严!快带我见主持静智大师!”不料真严和尚抬起了头,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说道:“禀主持,我师父静智大师已经在半年前圆寂了。”玄空更是惊骇,说道:“什么?…那五位长老也…?”真严和尚点了点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哽咽几声,这才说道:“主持大师,请与师侄我内院相叙。”说着将玄空领进了主持的禅房。
刚一进门,真严就深深拜倒。玄空连忙将他扶起,说道:“真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告诉我怎么了。”真严和尚起身,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玄空。
原来半年前。那金面人只一招就击倒了佛道两门十余位高手。这些人当中,静智大师内功最为深厚,等他苏醒之时,连忙查看其余人的伤势。却发现道门高手、本寺几位长老以及清凉寺的大师具已身亡,唯有玄空虽然昏迷不醒,却还有一丝生机。于是他背起玄空向南少林寺折返。途中遇见了医女玉香,便托付她救起玄空,自己则是急急忙忙赶回南少林寺。他深知自身受伤之重,早已经浑身经脉寸断,时日无多。而如今,南少林寺静字辈长老无一生还,而下一代弟子还未能担起重任,寺中的武功传承近乎是断了。佛法虽是立寺之本,但武学却是立江湖之本,没有武学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想到此节,静智大师毅然决然,火速赶了回去,安排身后之事。
就这样,静智大师凭借这深厚内力强撑着回到寺中。一进寺院,他就吩咐南少林寺封山,并将寺中长老全部圆寂的消息告知下去,全寺上下无不哀痛。
在回来的路上,静智大师为南少林寺想了许多出路,最合适的就是请一位嵩山少林寺的高僧来此出任主持,镇守这里。而这位高僧的人选,他也考虑了许多,最后选定的竟是玄空。一来,他与玄空相处时间虽短,但能够察觉其心智与成人无益,且品性纯良。二来,玄空年纪尚轻,就练就一身精湛武艺,说明其天赋高绝。三来,玄空在十多名佛道两门高手中,武功只能算的上中游,他却能活下来,足见其定是福缘深厚之人。佛门讲缘,静智大师见到玄空的第一面时,就曾遐想此人能出身于南少林之中,而今正是缘分已至。想到此处,静智大师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给嵩山少林寺玄慈方丈写了一封信,其中大意是向方丈告知情况,并请求方丈同意玄空暂代南少林主持之位。
玄慈方丈接到这封信件,知道这是静智主持的遗愿,自然不会拒接,当即回了一封信,答允了此事。而这封信返回之时,静智早已圆寂。
玄空悉知此中来龙去脉,不禁唏嘘不已。这时真严掏出两份信件,递给了玄空。玄空打开一看,果然一份是静智大师绝笔,另一份的署名是玄慈方丈,其中大意与真严所述一致。他简单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
而真严竟又深深拜倒,说道:“请师叔念在同为释氏弟子,成全我师父的遗愿,出任我寺主持!”玄空连忙又扶他起来,说道:“静智大师将我救回,于我有活命之恩,我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血,自当出任本寺主持。”真严心中欢喜,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师叔慈悲。”
随后他又即说道:“主持,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玄空说道:“你是说云鹤宗的事情是吗?”真严微微一怔,说道:“师叔您已经知道了。”玄空点头道:“我回来时正好闻听此事,这些人不日便至。”真严随即想到,玄空此来,正有助本寺渡过难关的意思,心中感动不已,又说道:“我寺封山,消息得知太晚,前几日才向嵩山少林求助,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师叔,您说如何应对?”玄空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人是来讨回公道的,我们就把事情原委告知他们好了。”真严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点头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真严重回禅房,手中端了一身崭新的佛衣袈裟,对着玄空说道:“师叔,如今您已掌住持之位,再穿那灰衣旧袍有些不妥,这是准备好的法衣,请您换上。”玄空接过那法衣,见这尺寸正合自己身材。半年前若穿上应该会有些松垮,现在却是正好,不禁心想这真严真是细心。于是除去了身上旧僧衣,换了上去。
玄空披上这锦紫袈裟,立时增色不少。原来穿这那灰旧僧袍,外人见了都只以为是个侍候旁人的沙弥,此时则有了几分高僧气象。真严见他穿上有模有样,更显精神,暗自高兴。
玄空对他说道:“真严,我考虑了一下,既然做了本寺住持,我的法号就需要变一变,以后在寺中就称‘静空’吧。”真严闻言又是一喜,静智、静空这才显得一脉相承,说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告知全寺上下。”
随后几天,真严给玄空讲了讲南少林寺的历史,以及一些特殊的寺规,使他早些熟悉适应。
玄空心中就只有两个牵挂,山下的养父母以及山上的老师父。他分别写了两份书信,各报平安;又裁制一件新的僧袍,寄给了老师父,把从帕牙寨得到的银两寄到自己家中,也算是尽一尽孝心。
过了三天平静的日子。第四日,玄空正在禅房练功,平时身旁侍候的沙弥匆匆推门进来,说道:“禀住持,云鹤宗的李天师、紫霄殿的盈虚散人、白云观的陈观主一起前来拜山。”玄空双眼立时睁开,正色道:“好,且随我出去看一看。”说罢两人一齐走到寺中前院。
此时,院内早已聚集百十个僧人,真严在前领头。众人一见玄空走来,连连施礼。玄空见院门仍是紧锁,门外连连传来扣门之声。说道:“打开门吧,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不用避而不见。”
院门敞开,随即涌进来数百号人,一部分人皆做道士打扮。这些人来势汹汹,有些已经把手放在剑柄之上,仿佛随时就要拔剑应战一般。另有一大群人是当地江湖人士,想来只是看个热闹。
玄空瞧向为首的三人,正中间是一位身形高大的道人,身着黑色道袍,面露紫气,显然是道家内功有成,应该就是云鹤宗的李天师;而左手那一位老道士颇有道骨仙风,该是白云观陈观主;右手边的坤道士,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带慈祥,容貌也很美,双眉如柳叶,双眸明净清澈,大概是盈虚散人。
玄空心中默默盘算双方的战力,这三人的修为都在一流后期,而自己已经达到了化境初期,即便真打起来,也有不小的把握能取胜。
再一瞧,那盈虚散人身后有一位年轻弟子,不正是他曾经救起那个女弟子妙静吗?此时,妙静也看见玄空站在群僧之前,一脸惊异。随即她趴在盈虚散人耳边说起了悄悄话。那盈虚散人边听她说,边看向玄空,同时微微点头。
这时李天师打了个稽首,冷哼一声,说道:“贫道今日可算见识了南少林的待客之道,难道佛门弟子都是如此目中无人?”这一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玄空并未放在心上,心想:“先与他们客气一阵,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从前他不过是一位普通僧人,倒也无需在意这些。如今身为住持,一言一行都代表南少林寺,却不敢大意了。随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道长大驾光临,贫僧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只因敝寺封山半年之久,不能先行闻讯。”
众人一听都是新奇,这南少林竟然已经封山半年了,看来其中也有缘故。更奇的是领头答话的竟是个小僧人,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左右,穿着虽华丽,可实在不像身居高位之人。
李天师见他年纪尚轻,不愿与他多计较,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就请静智住持出来吧,我与他有事相问。”
玄空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本寺静智大师已于半年前圆寂,贫僧正是现任住持静空。道长有事问贫僧即可。”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异,先惊的是静智大师已经圆寂,后惊的是现任住持是眼前这个小和尚。李天师迟疑道:“你是主持?”玄空道:“不错,贫僧受静智大师所托已经承接住持之位。”此言一出,群相哗然,大半数人都不相信。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喊道:“师叔,莫听这小和尚胡说八道,半年前他号称是嵩山少林寺僧人,现在又说自己是南少林寺主持,我看他就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和尚。”这人转过头来,又冲着群僧喊道:“快叫静智出来回话!”
玄空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裴仙观的弟子,此人半年前一定见过自己与裴仙观观主斗剑,心道:“原来是你在其中挑拨。你想见静智大师,那不是容易的很?”
那名弟子正悄悄向李天师传话,讲的正是半年前的事。半晌后李天师说道:“我师侄说,阁下半年前不是南少林寺的僧人,甚至法号也不一样,你若说不清楚,我看还是请静智大师出来吧。”
不等玄空答话,真严和尚踏前一步说道:“阿弥陀佛,众位道长,家师静智大师确实已经在半年前圆寂。而我师叔静空大师,履行家师遗愿,承接主持之位。此事没有半分虚假。”众僧人也同时称是。
那李天师寻思:“看来静智是真的死了,否则他亲传弟子真严不会出言咒他。就算是真严欺师灭祖,也不至于南少林全寺都欺师灭祖,一齐咒他。”李天师瞥了玄空一眼,于是说道:“好,那么这位静空法师,既然你是主持,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
玄空道:“请教不敢当,道长请讲!”李天师沉声说道:“半年前,我三位师兄弟,也就是裴仙观的三位观主来到贵寺。期间双方有些摩擦,又言归于好。然而,后来他们随着贵寺静智大师一行人出行,却至今未归。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南少林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玄空身上,想听他如何答复。
玄空摇了摇头,说道:“阿弥陀佛!说来惭愧的紧,我寺也想讨个说法,却不知向谁去讨。”众人不明所以,皆是面面相觑。李天师继续问道:“住持大师所言何意?”
玄空说道:“实不相瞒,那一日佛道两门十余位高手一同出行,本寺五位长老与贵师兄弟同被一人所杀,前主持静智大师也受重伤,回寺不久就圆寂了。”这话说话,群雄震惊。
那金面人始终是玄空心中的一个结,就连江湖中的“五仙五毒”都不知此人来历,这让他大为苦恼。他心想不如借此机会将这人的事迹广播于江湖之上,让整个江湖去找,总比他一人去找有效的多。于是他将那一日事情经过当众讲述了一遍。
玄空只盼将此事公布于众,能够化解误会,又能使这些人同仇敌忾。哪知说完之后,大多数人皆是将信将疑。
李天师冷笑三声,大声说道:“荒谬!荒谬!”玄空问道:“李道长,如何荒谬啊?”李天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你说此人一招就击杀十余位高手,这简直是荒谬之极。敢问那位金面人是江赣武林盟主熊剑唯熊大侠?还是道门首尊火龙真人?或者是嵩山少林寺的玄澄大师?”玄空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人既不是熊大侠,也不是火龙真人,更不是玄澄大师。”李天师冷哼一声,音调略了些嘲讽,说道:“贫道实在想不出当世更有何人能身聚如此功力,恐怕就是这三位高人想要一招击杀十数位高手也是不太容易。”周围的人登时点点头,显然更信李天师的话。玄空只得说道:“我佛在上,出家人不打诳语,事实即是如此,信不信由得众位。”
如此一来,竟陷入了僵局,双方都无法证实真假对错。一时间掌门人都沉默不语,而周围众人是议论纷纷。
半响之后,突然从裴仙观弟子中走出一人,朗声说道:“众位,我看这所谓的静空住持,根本就是假的,他说的话一句也不可信。”这人言罢,静立在院中,得意扬扬的瞧着玄空身后一众僧人。周围的人则是翘首以盼,想听听他有何高论。
真严见到这人脸色大变,连忙走近玄空,向其低声传话。原来此人不是别人,而是真严的一位师弟,法号真容,他曾经屡犯寺规,被静智大师逐出师门,所以怀恨在心。现在竟然趁机出来挑起是非,看来这件事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李天师对真容说道:“这位师傅也什么高见,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那真容自逐出师门早已不做和尚打扮,更不行合十礼,而是一拱手,说道:“道长,小人可以证明这静空是假的。”
“哦?师傅但说无妨,不必顾忌旁人。”李天师说着看向玄空这边,沉声言道:“倘若有人施加阻拦,我云鹤宗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周围更有三五个人跟着起哄,“李天师说的对!”
真容装模作样地叹出一口气来,说道:“当真是师门不幸啊!不瞒众位,小人原来也是这南少林寺中的僧人。而我的师父不是旁人,正是静智大师。”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哦!”“呵!”的发声,仿佛什么阴谋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一样。
只听他继续说道:“后来就是这位真严和尚,我的好师兄。”说着他指了指玄空身后的真严。接言道:“他诬陷我犯了戒律,这才被师父逐出师门,可怜我的老师父被他蒙在鼓里。我担心师父被其暗害,就始终注视着南少林寺的情况。半年前,我亲眼所见,真严和尚把这个自称是静空的妖僧领进了寺中,然后我师父和寺中长老以及李天师的几位师兄就莫名失踪了,大家说这事巧合不巧合。”他看向真严大声道:“真严师兄,你敢说这妖僧不是你领进寺来的!”
真严万万没有想到,真容竟然公然构陷自己。他想不通这真容与自己无甚过节,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手足无措,呆立在原地。周围众人一片哗然,对着南少林众僧指手画脚,痛斥呼喝之声不绝。
真容见效果达成,指着玄空与真严,大义凛然地说道:“我看就是这两个妖僧,相互勾结,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暗害了寺中长老与裴仙观三位观主,又软禁了我师父静智大师。大家想一想,为何裴仙观的道长们看见我师父静智大师曾回到寺中?为何南少林寺封山半年之久?”这些话当真是扰乱视听,就连李天师都有些怀疑,莫非真有什么人巧施计策杀害了南少林寺几位长老,又找来这小和尚自称什么静空,做一个傀儡住持?若真是如此,那自己那三位师兄弟应该是莫名其妙卷入其中,最后不幸殒命。
众僧人好多已经看不下去,大声斥责:“佛门圣地,岂容你这叛徒在此搬弄是非!”真容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众位师弟,别再被他们二人迷了心志,快清醒吧。”这时候一位僧人从内院走出,手中拿了封信笺,向着玄空一拜,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众位道长、众位施主,这一封是我师父静智大师信件,是非曲直,大家一看就明!”
不等众人上前参看,那真容开口说道:“一纸信笺,又能说明什么。我寺中收藏了一柄达摩老祖曾用过的配剑,是为掌门信物,不知这位静空法师可否拿的出来?”在场之中,也只有南少林僧人与裴仙观弟子知道那柄剑早已丢失,裴仙观弟子自不会说出来,而南少林僧人也只能在心中暗骂,“这真容太也卑鄙,那柄剑明明只是供奉在佛堂之中,并算不上什么掌门信物”。
玄空一直在静观其变,待到此时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真容,想不到你被逐出师门,仍不思悔改,竟然又在搬弄是非。太让师叔我失望了。”随即他抽出身后的达摩杖,说道:“这一柄达摩法杖才是本寺住持的信物。”言罢,不仅道门震惊,就连南少林寺的僧人也是一脸惊异,他们也从没听过什么达摩杖。
被玄空如此一搅,真容也登感措手不及。他早知达摩剑已失,原因为说此物是掌门信物,对方必然拿不出,不曾想这静空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他沉吟一阵,才说道:“真是荒谬,我在南少林寺修行二十年,从没听过有什么达摩杖。”
玄空笑道:“这柄达摩杖的来历只有历代住持才知晓,你这个叛僧如何能知?”随后他更是侃侃而谈,把这梁武帝与达摩会面,留下达摩杖的故事讲述出来,只不过把找到这柄杖的人说成了是创立南少林寺的昙宗大师,是以这柄杖就在南少林寺一直作为住持信物。
玄空说的头头是道,竟然连一些本寺的僧人也信了,以为真有其事。众人见这柄杖模样古朴,似乎经过许多岁月,看上去颇为不凡。又想到玄空讲的事情如此隐秘,普通人根本无从得知,也有些信服。
玄空又说道:“贫僧实在想不通,诸位有何理由不信我全寺上下,反而信这个叛徒。”他把这叛徒两个字加了重音,同时指向这真容。
那真容正要继续反驳,李天师却打断了他,言道:“你二人各说各的道理,我等外人也无法分辨。本来南少林寺由何人执掌,是你们的内事,旁人也管不得。可是这里面牵连了我三位师兄的性命,贫道就不得不管了。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搜寺,看一看是不是如真容师傅所言,静智大师被你们软禁了。”
那真容闻言,退到了人群当中。他目的就是趁乱入寺浑水摸鱼,伺机拿几本秘籍出来。
众僧俱怒,暗想:“南少林寺创立数百年,还从未有人搜过寺。这李天师的心思果然不好,让他们搜寺,我寺颜面何存?”
玄空双目一缩,心道:“图穷匕见。”沉声说道:“阿弥陀佛。佛门重地,外人不得轻易入内,否则莫怪小僧无礼!”
李天师早想激他出手,今日即便不入寺中,只要当着众人把南少林寺打的一败涂地,也是道门功德一件。说道:“法师执意不许,那贫道也只能得罪了,正好看看那法杖是真是假。”
旁边一大群裴仙观的弟子不断大喊着“三位师尊生死不明,我们要入寺!”“我们要入寺查明真相!”
李天师抽出身后的宝剑,剑长三尺三,剑身上嵌七枚铜钉,是为七星。他左手掐剑诀,右手剑尖斜指向地,这是让后辈先进招的意思。那柄七星剑,剑身锃亮,在阳光下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玄空心中冷笑?“你既然让我先出招,我就承了你的好意。”随即言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非私相殴斗之场,但道长苦苦相逼,贫僧也只得出手了。”话音刚落,杖尖陡然递出,杖身带着劲风,尖端则发出“嗤嗤”的声音。他从未修习过杖法,现在是将指力融于杖上,那达摩杖点出,经寂灭指力加持,威势不可挡。
这一招击出同时,那闲云野鹤的白云观主睁开了微眯的双眼,本来似笑非笑的表情收敛许多,重新露出一种慎重的神情。心中惊叹道:“今天可是走了眼,好凌厉的招式。”右侧的紫霄殿盈虚散人也现出惊异的表情,暗自点头:“难怪以一己之力救下我门下十一名弟子,果然本事不凡。”
李天师早听人说这个小和尚有些门道,可仍是没太放在心上。此时见这一杖劲力有异,才收起了轻视之心。他剑锋扬起,剑尖一挑一冲,正是一招白虹贯日。剑尖与杖尖相撞,发出一声宛如两柄铁杵相碰的闷响。下一刻,那柄七星剑,剑身逐渐弯曲,渐渐成一个弧形。李天师一张脸上紫气大起,可任凭他如何运劲,那剑仍是越来越弯。玄空低喝了一声“嘿”,臂上又催一股劲力,杖尖向前一顶。那七星剑几乎完成月牙状,然后瞬间绷直,把李天师弹出了出去。他倒退四五步才重新站稳。
李天师心中大骇,那柄杖非金非木,与宝剑相交丝毫不损,反而把他的剑头击钝了。还未来的及细想,玄空的法杖又戳了过来。他闪避不及,用剑身挡了一杖,刚要还招,那杖尖如影随行,无奈硬着头皮又接一杖。片刻间,连过三招,长剑被点的前后乱颤,发出哗哗的声音。李天师震的虎口发麻,心想转眼间自己就要有性命之忧。当下也顾不得颜面,口中呼喝:“白云观主、盈虚散人,这法杖果然是达摩法杖,威力不凡,快来助我一助!”他不谈玄空武功厉害,只说是法杖难敌。
白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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