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多是高楼大厦,即便外观再怎么造型各异,行走其中,却都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张铭的心中忽然涌起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竟有些怔忡。
或许是刚才吃的太饱了?
观赏片刻,困意袭来,张铭回房间倒头便睡,即便同屋的丁春山鼾声如雷,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一觉醒来已是向晚时分,陈宗楷又设家宴,比之前更加丰盛。
如此过了两日,别人不好说,丁春山这家伙肉眼可见的又壮硕起来。
即便是张铭,也觉得自己体力恢复的很多,至少脸颊不再是凹进去的。
然而这两天收到的消息,却让人很不安心。
陈家湾陆续有外地族人逃难归来,先是说流寇在攻桂阳(今汝城),接着又有消息说是去打兴宁。
再夸张些的,就是流寇已有上万人,攻郴州城未克,劫掠了郴州南关街铺后,往宜章县而来。
陈家湾在宜章西北方向,虽不是流寇必经之地,但若是流寇主力南下,少不得会来此地劫掠。
这些消息弄得陈家湾人心惶惶,到了第三天傍晚,终于有人跑回来报信,说是一股流寇过了郴水,往陈家湾而来。
至于人数,他当时远远见着就已慌了,估摸着总有四五百人。
若是按路程算,只怕再有一两个时辰就会到陈家湾。
陈家湾以陈姓为主,间有李、方、邓等姓,一百多户,青壮大概三百多人。
陈姓又向来以陈家大宅为首,往日里都是陈宗楷的二弟陈宗迪主事,如今陈宗楷罢官回乡,自然事事请他定夺。
陈宗楷虽然做过兵部的郎中,却并不知兵。
这么大的事儿,他首先想到的却是请张铭等人商议。
毕竟不管怎么说,张铭他们是军人,哪怕是溃兵,也比庄稼汉见识多些。
丁春来和孙慎等人,都看向张铭。
一路上都是张铭出主意,大家伙竟然已经习惯了以他为首。
张铭见状,也不客气,思忖片刻后,对陈宗楷道:
“贼寇远来,未知此间虚实,可先将村中老弱妇孺安置大宅,留百人凭高墙固守,让丁兄弟带两百青壮,伏于山林之中,待夜半时分冲杀出来,届时里应外合,必然能将贼寇击溃。”
“当然,还有种可能,贼寇见大宅墙高,未必会死命攻击,若是自行退去最好。”
陈宗楷摇头道:
“凡事做最坏打算。”
他也不是婆妈之人,当下对张铭道:
“就按铭哥儿所言行事,若事不济,汝等自去便是。”
张铭故作轻松道:
“我有十足把握,怎会不济事?先生放心便是。”
这边计议已定,那边就立即行动起来,家家户户得了消息,扶老携幼的往陈家大宅而来。
也就是陈家大宅足够宽敞,才挤得下全村老弱妇孺。
仓促之间,也来不及精挑细选,让丁春山、高敏带了二百青壮匆匆出庄,往山林中隐蔽。
大宅里留了张铭和孙慎等人,领着其他人守卫。
很快暮色降临,张铭见远远的一支队伍打着火把,向陈家湾而来。
他虽然对陈宗楷夸口,但心里不免紧张。
至于留在陈家湾打这一仗是对是错,却不是他所考虑的。
人总不能一直逃避,否则,终有逃不过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