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脱了吧,浑身都是血。”齐瑄再次放低了声音。
宋淮垂下头,解起了袖套。他的常服不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广袖长袍,而是套着收窄袖口的袖套,不够风雅,却显得干净利落,英姿勃发。
齐瑄给他脱了外袍,里头的白色中衣也沾了一些血迹,但没有破损,确实没受伤。
齐瑄抬起他的脸,拇指擦过脸颊,那里有一条细小的伤口,血痕已经凝固了。
宋淮看着眼前人,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齐瑄抬手紧紧回抱住少年,唇蹭向宋淮的侧脸,“为什么来?”
宋淮不说话,咬上了齐瑄的脖子。
齐瑄勒紧怀中人,问:“说话!为什么来?”
“你又骗我!”宋淮松口,话音带上了哭腔,“你故意和我吵架!故意把我支开!”
说完,又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胳膊使了多大劲抱紧对方,嘴上就使了多大劲咬着他的肩膀,分明是他在发泄,却自己先哭了出来,沄沄的泪水打湿了齐瑄的肩膀。
宋淮在宣王府门口等到子夜,越是犹豫,越是鼓不起勇气,所以他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委屈,九刃一直在他身边,所以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在门口,不可能不通知齐瑄,那为什么没人叫他进去?
一定是齐瑄不想见他!
宋淮忍不住眼眶发红,抹了一下眼角。回到定北候府,才隐隐觉得不对。
太反常了,今夜的一切。
大宁不似前朝有宵禁,但每晚京城内都会有当值的禁卫军巡防,防备意外发生。
但宋淮一路从宣王府回到定北候府,都没顾上隐匿行踪,竟然没有碰上一队巡城的禁卫军?
他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有人通敌叛国,帮助狄川出逃,齐瑄将北狄使者关押,进宫夜审……
再想起紧闭的宣王府大门,突然明白了齐瑄的用意,他不是不见他,是知道自己有危险,故意支开他!
宋淮质问九刃,九刃却不肯说,只说:“小将军放心,王爷会没事的。”
宋淮信,但不放心,所以扛着长.枪牵上马,想去宣王府。
却没想到父亲还未歇下,拦在了大门口。
宋淮:“……父亲……”
宋骁看着自己儿子,小时候连只兔子都不忍杀,后来在战场上锤炼了多年,仍是不够果决刚毅,如今却手持长.枪,要去救他的心上人。
宋骁叹了一声:“想清楚了?”
宋淮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唇,问:“父亲,我可以去吗?”
宋骁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宋淮,想清楚了吗?当真要与那个人一路?
宋淮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他,可以去吗?我可以,喜欢那个人吗?
这一去,就没有退路了。
最后,宋骁说:“去吧,小心些。”
欣喜、感激、愧疚、自责齐齐涌上心头,宋淮说不出话来,垂头走到宋骁跟前,喏喏地又喊了一声父亲。
宋骁拍了一把他的脑袋,呵道:“快滚!别磨磨蹭蹭!”
于是,在宣王府火光一片、杀声阵阵之时,宋淮杀到了齐瑄面前。
隔着衣服,咬疼了牙也没让齐瑄皱眉头,宋淮松开口,看向齐瑄,控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不与我商量,说要在一起的是你,说要成亲的也是你,可一出事,把我撇开的还是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用?只能做你的金丝雀,笼中鸟,不配和你同进退。”
“不是的……”宋淮的质问让齐瑄哑口无言,除了否认,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你就是!”宋淮不听他辩解,“你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就是想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你!”
齐瑄突然想反问他,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擅自断定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逃避本该由我们共同面对的难题,又在害了伤了至亲至敬的人之后,选择放弃我,弃我而去远赴北疆还不够,还将我独留尘世?
凭什么,都由你决定呢?
可齐瑄问不出口,他如何拿这辈子的阿淮没有做过的事去质问他?
就算是上辈子,柳眉山能对宋淮失望,宋骁也可以怪宋淮不孝,唯独他齐瑄没有资格怪宋淮没有担当。
宋淮奋不顾身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喜欢他。
同样心存侥幸、逃避现实的是他自己,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宋淮?
责怪宋淮不肯踏着亲人尸骨走向他?还是责怪宋淮放弃了两人不见前路的未来?
可是不恨吗?
恨!上辈子辗转难眠的时候,恨极了他!
恨他言而无信!说好的只要他不娶妻,就与他一辈子不分开,却在出事之后抛下他去了北疆,又将他独留尘世。
真的,恨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瑄瑄:你们看,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不对,两口!
淮淮:不是,这叫做,前面的刀,其实都是糖。
瑄瑄:那今天的呢?
淮淮:呃……明天会更甜!【甜甜笑】
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就喜欢大家吹爆我!
像昨天那样,就很舒服!
咦嘻嘻嘻嘻嘻~
【诶?我的脸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