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开口道:“眼见春耕将始,若是战事再行拖延,关中非但无法纳税、恐怕还需朝廷救济…来年的朝廷税赋,恐怕更加捉襟见肘啊。”
环视四周,灵帝道:“众卿家,可有应对良策?”
光禄大夫乔玄出列,回道:“启禀皇上,吾前日收到汉安令孔融之告急文书!曰其辖地板楯蛮龚虹部入寇;现今益州已是无兵可派,特向朝廷献策:由汉安县招安此獠!”
郎中张文附议:“孔文举先是招安凛君蛮,如若再平定龚虹作乱,那汉安、南安二县里,便可出兵关中,以为皇埔将军之奥援;如此一来,平定羌人便易耳。”
~~~~
朝堂中,众臣开始窃窃私议
“近来,鲜卑奇斤部、氐胡人祸乱上郡;北匈奴也蠢蠢欲动,北边无兵可调啊!”
“是啊,这奇斤鄂克多,最最不是东西;得赶紧灭了此獠才好!”
“薛公言之有理…可,如今需要用兵之处,着实太多,哪有大军前去灭了此獠!”
将作大匠阳球高声启奏:“禀皇上!”
阳球,也是一个鼎鼎大名的“铁头”,还是中常侍程璜的女婿,说话的分量自然不轻。
众人都竖耳静听
“哦?”
灵帝挪挪身子,微倾上身,微笑道:“阳卿家可是有应对之法?”
阳球道:“既然幽、并、青、直隶之兵不可妄动;何不抽调益、荆二州之兵,前去协助皇埔将军、泠校尉呢?”
“可益州板楯蛮也在作乱啊!”太史令单弦不解,出言相询。
阳球道:“汉安令孔文举,可招安那蛮夷;先前岳池县一战,足以证明汉安县兵可堪使用!招安板楯蛮之后,可抽调汉安县兵,前往三辅、往上郡!”
众臣点头附议:
“善!先招安板楯蛮,随即让板楯蛮与汉安县兵,一同去平定羌乱、平定奇斤鄂克多!”
“唔,此策甚好!板楯蛮打羌人,数百年来都是用的此法。”
“只是,将汉安县兵抽调一空…若是再有其它板楯蛮作乱,那岂不是……”
“哈哈哈,益州蛮人哪年消停过?抢便抢罢,习惯就好,哈哈!”
“哈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
灵帝点点头,笑吟吟道:“可。准奏!”
乔玄启奏道:“那汉安令孔文举,出任汉安县令以来,教化万民、招纳贤才、收伏凛君蛮…颇有建树。恳请陛下,将孔文举召回中枢,替陛下分忧。”
郎中张文附议:“可使孔文举为谏议郎。”
灵帝讪讪一笑:“且先下旨,命汉安令孔融,尽管放手去做!朕授予他相机行事之权;务必速速平息辖地内蛮人作乱。行文益州刺史刘皇叔,请他免去汉安、南安二县三年税赋,以作安置归降蛮人、操练县兵之资!”
“可使小黄门传朕口谕,告知皇叔,万勿干涉那汉安令孔文举,一应治民方略皆由其放手施为;只需敦促其,尽快出兵即可!”
灵帝口气敷衍:“平叛当紧。至于召回汉安令一事,以后再议,啊,以后再议罢…”
开什么玩笑!
俺爹桓帝,千辛万苦赶跑了李膺这只斗鸡、吓飞了张俭,杀掉了窦武、陈蕃这些牛人…
灵帝自己放逐了碎嘴婆婆蔡邕;
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了不少,你再把孔二愣子弄回来?
那样的话,朝廷里面有孔二愣子、阳球、乔玄三大铁头;
这孔二愣子出了名的杠头、有圣人后裔这个护身符罩着;
打不得、杀不得。
天下人都知道他“曰南扯北”的功夫一流,谁骂得过他那张臭嘴?
——他若是回来了,朕可怎么活!
谁会没事往自己身上丢虱子?
~~~~
回到书房的灵帝刘协,召来张让、王甫等人。
“阿父,你说,益州刘皇叔,真的富可敌国么?”灵帝饶有兴趣地问张让。
张让点点头:“老臣也听说过,那刘隽皇叔出任益州刺史,上下其手捞的是盆满钵满啊!”
“陛下,老臣算给你听听:那蜀郡、广元郡、犍为郡,在籍人口四百多万;三年收取一个人一贯口赋、田赋、徭役钱,一年一人才三百多钱,多乎哉?”
王甫习惯用数据说话,分析道:“如此一来,三年便是四百万贯钱!老臣查过了,益州三年才向朝廷递解七十多万贯钱!”
“更何况,”
常侍毕岚补刀:“尚有名目繁多的加赋、有商税、契税、入城税、盐赋铁赋…”
张让道:“去除官吏的俸禄,以老臣估算,皇叔他怎么着,也得落下三五十万贯钱!”
——哼哼,谁让你个刘隽,仗着自己是嫡系皇叔,平日里只给杂家们送来千把贯钱!
打发叫花子么?
“嘶…”
刘协大吃一惊:“竟然如此之多?”
“好我个仁慈的陛下哟!”
细声细气的赵忠开口,替刘协叫屈:“你恐怕是不知道,那些个刺史、郡守们,有多富庶哟!”
刘协心中大动,赶紧道:“那,刺史之位,沽售…任命出去,可得钱几何?”
“当得…三万贯钱!”毕岚原本伸出四根手指,被赵忠一个眼色,赶紧收回一根。
“这么多?”
刘协兀自有点不敢相信,“刺史俸禄才六百石啊!”
“呵呵,仁慈的陛下,三万贯钱,恐怕得抢着要哩!”
张让笑道:“且听老臣给陛下细细道来……”
.
.ps:搞不懂私下里,刘协与他阿母赵忠、阿父张让等人,是如何称呼对方的。
因为「寺人」……也就是“宦官”,是天子的“家奴”、“家臣”,因此用“老臣”这个称呼。
至于太监自称“奴才”,那是满清实行“奴化教育”后才出现的。
【如有廖误,敬请指出,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