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
遗朱毫不犹豫地添上一句:“脸也挺珍贵的。”
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枕在后脑勺底下,邵度那张明靡的面孔正对遗朱,分寸不藏。
他说道:“哥也知道我帅啊?我妈怀我的时候天天念南无妙色身如来。”
听见这话的遗朱只觉得有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他一刻也没犹豫,立时恢复了直播。
此时的弹幕老师,一看见邵度那个躺地的懒散样子,立马就停止了所有温情问候。
弹幕老师:【……邵贵人美丽,却实在愚蠢】
躺在草坪的邵度是个行事随心所欲的,他半遮着双眼,将手里的线轴递给遗朱。
等遗朱一接手,邵度立刻拽上他的胳膊,食指还不知所谓地勾着,示意遗朱往前去。
弹幕老师:【?联盟牛郎在线揽客】
遗朱和弹幕老师一样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了,随后就看见邵度摸索着掏出来一台新手机。
手机壳上贴了一堆卡通的立体贴画,徽章挂件上都镌刻着SVG的队标。
自拍杆一时间无人看管,遗朱探手去拿自己的新手机,却被邵度的动作晃了一下。
邵度靠着超绝手速把前置摄像头打开,在拉远距离的瞬间,定格到了往前探的、戴着蓝色花环的遗朱,还有鬓角沾了点零星碎草的自己。
这张合照,被他设置成了锁屏。
从弹幕老师的视角,只能瞧见S大操场上方的蔚蓝天幕,下一刻,直播间断联。
邵度拾起了自己的手机,笑得眉目都有上翘的意味。
“手机是我送给哥的,锁屏是哥送给我的。”
—
放风筝的户外活动拢共进行了两个小时,遗朱看着邵度脸庞上的红痕没消下去,回春林苑后,立刻拎着碘伏和医用棉签去他房间帮他消毒。
俱乐部安排的选手宿舍是标间配置,邵度的床在靠近房门的位置,堆着一群卡通公仔。
粪球被邵度从俱乐部带了回来,这会儿正跑在床沿撒欢,一见到遗朱回来就开始摇着尾巴蹭他裤腿。
邵度瞥见了粪球那个兴奋劲儿,说道:“他们都说我养粪球比养自己还好。”
“话不能这么说,”抱着粪球的遗朱当即否认,笑道,“不是我在养你吗?”
蓝色的绣球花环还栖在遗朱的发顶,怕粪球过敏,遗朱顺势摘了下来,准备往远了放。
看见这一幕的邵度说道:“今年秋季赛的抽签仪式在青城举办,到时候我们过去,也能买到花环。”
遗朱把粪球放在了脚边,站着摁稳了邵度的肩膀,沾着碘伏给他清理,顺口说道:“如果来得及,给我买一个带回来。”
“不想带回来。”坐在床缘的邵度拧着眉头,仰面正对着遗朱,邀请似的说,“哥和我一起去吧。”
联盟的俱乐部老板,几乎很少有在大场合上公开局面的,所以很多谩骂基本上都是由赛训来承担,盈利是老板来收。
但遗朱不缺钱,他缺一个所向披靡的冠军队伍。
不过他想逗逗邵度,没有当即应下。
没成想亖孩子挺失望,连脸都不愿意抬了,垂下眼睫就开始诉衷肠。
“我最多再打八年,所以职业规划就停在28岁。”
“哥,每个人每件事在我这里都是要占上一段时间的,说不定某一天我就会回老家了。”
邵度,典型规划型选手,如果不是有外界阻挠,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指向性的。
遗朱垂眼瞧着他的发旋,说道:“那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点你们那的特产?”
这是在说——我知道你总要回来的。
20岁的邵度,没有一层可以遮蔽自己的云雾,他透彻到可以被一眼看穿。
遗朱当然知道,邵度是被拘在草窠里的鹰隼,不过还没有试翼而已,居然有很多很多来自原生家庭、来自网络的声音,在质疑邵度不会飞。
谁也不知道,这样明媚又涣靡的人,藏着怎样一颗天真又放荡的野心。
从不靡服的邵度不该因劲风而伏地。
但是邵度没有答应遗朱的请求。
遗朱见他垂头丧气,也顺势矮下身,指着自己肩膀上纹身的位置说道:“你不回来的话我还得去洗纹身。”
37.2c的黑色纹身隔了一层棉质的布料,好像在和邵度对望。
“我回来哥就不洗了吗?”邵度立时接上。
“你不希望我去洗纹身吗?”
遗朱有些讶异,毕竟这个37.2c承载着太多原主给邵度留下的陈创。
“不希望。”邵度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想,我只希望哥不要变回去。
“为什么?”遗朱笑着问。
“会很疼。”
但是遗朱早先就察觉原主的身体有些不正常,他无可奈何地说:“我要是有点恋痛呢?”
“不要去。”邵度咬定了这个答案,“你最爱漂亮,会留疤。”
“那纹一个更好的盖住。”遗朱继续说。
几乎是立刻,邵度的手向上攀缘,连原来微微张开的双膝也逐渐并拢,他隔着布料,精准地捕捉、摩挲着遗朱肩膀上纹身的位置,一字一句确认似的说:
“哥,这是我。”
“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