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人的面,只要不合他的意,他能把阴晴不定四个字玩成代言词。
但面前这位,明显不像败絮之作。
谢怀莹不敢置信,眨眼看了好大会儿,才扯着瞿吹水偷偷问:“谁啊?姜家的?那不就是你未来大舅哥。”
瞿吹水避开了她的动作,语气不明:“不是。”
“我指定没看错,就是姜家那位,两年前他成人礼我去过。”谢怀莹笃定道,随后问了一句,“帮我问问你缺嫂子吗?他喜不喜欢姐弟恋?”
青年曾向自己坦诚过性向,不过这私密的事情,他没有和谢怀莹透露。
但瞿吹水心下微动,最终凑到遗朱跟前问。
瞿吹水:“老板娘问你有没有对象。”
正在喝水的遗朱停下动作,他此时的唇峦殷红又润泽,转过脸跟瞿吹水说:“不是告诉过你吗?”
青年还是说出了那句对瞿吹水而言最残忍的话:“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瞿吹水扯着唇:“是吗?她说有的话还可以邀请你爱人来一起滑雪。”
都兰雪场的消费水平很高,而且遗朱不怎么会滑,未来也没有培养这个爱好的打算。
但目睹着青年垂下眼睫思量的瞿吹水,掖藏的那点心思被这一幕拽扯出来。
但又因为遗朱的下一句话不得不重敛覆水。
遗朱眉目上的笑意都逐开,说道:“做不起这么烧钱的事,我们估计会一起去坐雪国列车。”
无人能见处,瞿吹水的手在抖。
因为这覆水,他敛不回去。
—
从滑雪屋出来,遗朱就歇了要继续练习的心思,连魔毯都懒得乘,甚至连雪板都弃之不顾,打算拍个视频就收工。
遗朱把护脸摘了下来,雪镜也被推到额头上,一旁的瞿征窈毛遂自荐着给他拍摄。
但由于身高不够,被瞿吹水接掌口袋相机。
天寒地坼之中,拍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才攒够素材,遗朱这才拿回来相机,开始给瞿征窈和瞿应徽拍。
等到一切完成,他躺在雪原上,百无聊赖地吹着要把他的脸当停机坪的飞雪。
倏忽间,身侧多了道声音:“姜遗朱,也拍拍我吧。”
遗朱作弄人的心思油然而生,侧过脸来用手拍了拍躺在身侧的瞿吹水,说道:“再拍加钱!”
没成想瞿吹水距他很近,这两道温热呼吸在瞬息之间交织。
此时的遗朱把雪镜摘了下来,一张脸被他枕着的雪野映着,风雪都封不住他的殊色。
瞿吹水才知道什么叫金相玉映。
遗朱见他不动,以为他是真存了要拍照留念的心思,连忙掏出口袋相机来,要支撑起上身帮他拍。
口袋相机还未摄出这一幕,瞿吹水把遗朱拽扯回原地,肩膀又往前挪了一寸。
他的眼神都像是被凝住了,手还不愿意撒开遗朱的袖子,放缓了语速和遗朱说:“好冷,脸好像被冻僵了。”
顾不上嘲笑他,遗朱的第一反应是伸出手来帮他拂落面庞上的雪,怕给他冻出毛病来。
瞿吹水蹈着他手指的轨迹来描摹自己的轮廓,他领着遗朱的手点在唇际,私自祈愿能在此时打出辙痕。
他在教义萦绕中长大,此刻却把父亲诵的佛偈和母亲做的祷告都忘得干净。
无垠雪原风声正沸,他的眼神被吹向遗朱。
瞿吹水无比敬虔,又分外亵渎地祈祷:
希望世界眷顾我们二人。
四野都静一静。
他与我吻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