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新得如同刚刚建成,看不出主人的性情喜好、生活习惯,有的只是绝对的一尘不染和幽静孤独。
他们在上去的过程中,还抓获了几只寄居在角落的孤魂野鬼,一并被他们打包了,遣青鸟送去冥府。
“你以后会回来住吗?”雪怀问云错。
云错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雪怀冲他眨眼:“会回来住的话,我就把你这个地方打扮一下,好不好?你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你看,连野鬼都敢进来住。”
他瞥了云错一眼,哼哼着道:“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不要我的话,云少仙主。”
云错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磕磕巴巴地道:“我,我要你,我什么时候都要你。”
雪怀没说话了,只是眼里藏着隐约的笑意。他挨个巡视了每个房间后,给他开窗、换下枯萎的盆栽和万年不动的摆件,而后跑下楼拿来纸笔,给云错讲着他的计划。
云错认认真真听着,几乎不说什么——他认同雪怀说的一切,只在雪怀提出明显偏向他的计划时有些迟疑:比如将原先沉黑的窗换成红柳的,比如把现在已经没用了的几个房间打通改造成兵器室和静心堂,比如给呆瓜猫单独做一个猫喜欢的房间。
见云错一直不说话,雪怀立刻又想到了什么,小声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一些小计划……你娘留下来的东西,应当不好大动。”
云错摇摇头,问他:“不是,你可以动。你想怎么改都行。那你呢,雪怀,你想要住什么样的地方?”
雪怀盯着他。
云错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规划房间?”
雪怀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我应该现在考虑这件事吗?”
云错点点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愿意要我的话。”
“……”雪怀揉了揉自己的脸,遮掩似的移开了视线,“别用我说过的话,你好烦啊。”
他们并肩坐着,云错忽而便伸出了手,将雪怀整个人都拉到了怀里,连同雪怀执笔的那双手也一并握住了。他长得比雪怀快,骨骼也比他高达许多,按住雪怀仿佛按住什么小东西一样。
云错低头,依恋地埋在他脖颈间,雪怀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脸:“那个时候,你还会要我吗,雪怀?”
雪怀敷衍道:“要要要,你和小饕我都不会抛弃的,虽然你们都有点傻品味差还经常给我添乱……”
云错凑近一点,轻轻吻下去。雪怀话没说完,安安静静地承受了这个吻。由浅及深,从蜻蜓点水到缠绵缱倦。
一吻终了,云错低声道:“我想都不敢想……我觉得这是在做梦。”
雪怀懒懒地往后靠在他怀里,又扯来一张纸,画给云错看:“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改造现有的这座宅子那也太便宜你了,若是想我住过来,你得给我再造一个院落,要带泉池假山的凉亭,要冬天能赏雪的湖上游廊,湖不能太浅,要能养鱼和乘舟。四时园林,梅兰竹菊都要有;练武场,藏书阁……目前就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
云错道:“好。”
雪怀瞥他:“可不许嫌我要求高,你知道的,我以前是雪家少主……”
他没说下去。
称呼变了,从云错带他从雪宗面前离开的那一刻,就代表他和这个家割裂了。
他笑着看着云错。雪怀自然知道,云错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就是有这种办法,发展、笼络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只不过这一世从未向他提及。
“现在也是。你是雪怀,雪怀的家里有云错,饕餮鬼和呆瓜,你是我们家的少主人。”云错说。
雪怀咕哝:“那你是谁?少夫人吗?”
倒是没怎么抗拒这个说法。
云错自己却开始纠结这个问题:“那,我是你的夫人的话,到时候双……”
雪怀只听了一个字,便猛然回头瞪着他:“双什么?”
云错小声道:“双修。雪怀,你是想当哪边的?”
双修运气,讲究是在交.合时两边贯入彼此修为,两人周天相合,共同运气,以元阳作为媒介。自然,两人当中只有一位能承接元阳,也就有了修行体位之分。
雪怀自己是个薄情寡欲的,对这些向来不怎么感冒。但他一向不肯让人,也从来不处于被动位置上,故而云错有些忐忑。
他没敢说,与雪怀一起入眠的许多个日夜,绮梦轮番做着,每回都是梦见雪怀在他身.下婉转低吟,眉目含春。他好几次半夜生生因焦渴而醒来。他怕到时候在这上面说不好,雪怀不接受,不高兴。
他满脑子也就只能装着这个了。
听云错提起,雪怀的脸颊便开始烧:“随,随便。到时候再说。”
“随便是什么?”云错却不依不饶地要问他。
“就……随便。”身后的男人抱得太紧,雪怀不自然地扭了扭,想要挣扎一番,云错的身体却越绷越紧。
他又硬.了。
这下是什么都遮掩不住了。雪怀觉得自己快要害羞得烧起来了——偏巧他面上还端得滴水不漏,佯装镇定,只推了推云错的手:“我去……我去倒个水,你,你自己解决一下。”
云错却迟迟不放他,却把他搂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中带着难言的焦渴,像某种兽类遇见猎物一样,在他耳侧嗅着,吸气,而后去吻他。
吻他的耳垂,耳根,在他漂亮白净的脸颊边轻轻吮咬——这种行为完全是无意识的,仿佛被迷惑了。云错闷闷地抱怨起来:“雪怀哥,你好香,你为什么这么香?”
雪怀快绷不住了,他急着要从云错怀里起身:“这我哪知道,我自己的香囊和你配的就是一个样子的。”
还没迈出一步,他整个人都被云错提了起来——不是云错最爱的那种打横抱的办法,他直接从身后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双脚离地,像是抱着一个小巧的娃娃。
云错比他高出不少,轻轻松松地揽着他的腰,和他一起摔在几步远的床上。他着迷似的扑在他身上,去吻他,尝他唇舌的味道,反反复复揉捏他可爱的耳垂和清秀细嫩的脖颈——其他地方他不敢碰。
不让他亲一下抱一下他会死的——雪怀从他的表情中明确地发现了这一点。
他泄气了,也干脆放弃了抵抗——他是个大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云错喜欢他,他也喜欢云错,这事儿就算成了。
“你弄吧。”雪怀鼓足勇气,伸手去解云错的腰带,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散去,“都……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