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定在了北城一家高档酒楼里,张衡做东,人真的挺多的,都是倪香以前的朋友,有张衡的前妻巢友儿,赖沈靖,封斯年还有他六弟单池盛,范友珊竟然也在。
倪香来不及惊讶,就被单池盛扑过去来了个大熊抱,伸手捏着她的脸颊一个劲瞧,“哎呦呦,长得越来越标志漂亮了。”
然后倪香就笑骂了句滚,众人哄笑时她揉着脸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因为他捏的真的还挺疼的,气死她了!
单池盛帮她拉开椅子,倪香看向大家,觉得生活挺奇妙,北城说小也不小,以前认识的朋友在这些年里兜兜转转,发觉互相居然都认识。
这是一个怪圈,似乎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想再交友,能有几个老友在身边陪着,就算是一年聚餐一次,那种奇妙的感觉也让倪香感到很心安。
巢友儿坐在倪香的左手边,赖沈靖和范友珊坐在张衡身侧,张衡似乎想跟赖沈靖换位置坐在巢友儿身边,但被巢友儿一个眼神吓退,那个场景居然看着有些物是人非的滑稽。
巢友儿微微侧脸,伏在倪香耳畔小声说,“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跟他见面。”
倪香心里五味杂陈,几年前还看到这两人经常使小性子打打闹闹,突然的变故竟有种时过境迁的伤感。
单池盛喜欢跟她说话,也想坐过来,但包房里还有一个女孩,应该是他的女朋友,看到他跟倪香互动,女孩的眼里有点冒火,掐着那人的耳朵找了个较远的地方按着他坐下,“单池盛!你这个色批!”
“哎哎哎亲爱的轻点揪,耳朵要掉喽!”
万年单身狗居然铁树开花找到女朋友了,这让倪香意外极了,她嘴角噙着笑意,突然察觉到身侧人的目光,她转过头,封斯年从她一进门就一直用温和的目光望着她,对上她的目光,他才缓缓说,“好久不见。”
倪香就对着他憨憨地笑。
他们都喝了点酒,有红的白的,度数还有点高,张衡要的。
这人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问了就说是在减肥,盛酒器里的酒差不多都进了他的啤酒肚里。
张衡那边的气氛若说是冰天雪地,那巢友儿这边就算是天雷勾地火,她这些年保养的不错,跟以前似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能发现,胸好像有点大了,屁股也变翘了,她穿了件后背镂空的高腰裙,精致的妆容让她在包房的灯光下尽显妩媚。
巢友儿暧昧的撞了撞倪香的肩膀,下巴朝封斯年微扬,低声跟她玩笑:“你跟封斯年有进展没有?”
倪香露出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怎么可能,我跟他是朋友。”
“是嘛。”巢友儿不太相信,“你们都拍拖这么久了,真的没那个吗?”
倪香愣了下,反应过来就恼了,伸手拍她,“说什么呢,真没有!”
巢友儿定定看着她,应该是看她真的没有撒谎的样子,这才缓缓笑了,“他倒是忍得住。”
倪香已经有点不想理她了,但还是小声提醒她:“你以前不是说他城府深不可深交更不能做男朋友,现在怎么又觉得他好了?”
巢友儿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游离,敷衍地嗯了一声,“我只图他的皮相,找机会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然后也教教我。”
倪香彻底无语了,“你再保养都要返老还童了。”
巢友儿被她这么一夸,伸手搂着她开心的直乐。
切,就是一没心没肺的姐们,还是谁夸都能把她哄开心的那种。
哦对了,张衡除外。
再说范友珊,听巢友儿介绍说她们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当时范友珊结婚没多久,跟着老公一起出席活动,她们两人结识,很大部分原因还是身份相仿。
听来听去,原来范友珊在几年前嫁了位H市很有名的地产商,结婚大概有五年,现在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今年正好三岁半。
用巢友儿的话说,范友珊的老公好像是个二婚,又大她十岁,但却是个特别会疼人的主儿,就是那种把范友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心翼翼,家里有好几个菲佣伺候着,什么都不让她做,连洗脚水都是她老公亲自给端了来。
范友珊被巢友儿说的有些不太好意思,满面春光,“其实也不是,我也会给他洗脚啊。”
这种像是噙在蜜糖罐里的甜蜜让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倪香看着范友珊,心里默默感叹爱情的奇妙,如果这事放在五年前,她一定会震惊地晕过去,以前有多为范友珊为农泰荣私奔的勇气感到惊讶,现在就对农泰荣感到遗憾,这么好的女人,却不是他的。
大概在一年以前,倪香在纽约看见过农泰荣跟他乐队的巡演宣传单,这些年他崛起的速度令人惊讶,五年前还是个不知名差点解散的乐队,如今摇身一变竟变成了国内声振寰宇的大明星,他们在乐坛崭露头角后带着巡演一路把中国文化开到西方,让全世界的观众听到了来自东方的力量。
想起曾经范友珊为了支持他的乐队,跟着他从H市一路私奔来到北城,两个人挤在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一起聊音乐,有时候半夜三四点还能听到他们谈论乐谱的声音,现在想想,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农泰荣日进斗金,可能只有他本人知道,自己除了事业在上升,人却停在原来那个圈里出不来了。
倪香去年在纽约买过他巡演的门票,发现他还是老样子,成名后也没有明星架子,偶尔会救济那些经济困难的粉丝,穿衣风格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跟以前一样喜欢穿破洞裤,朋克风格明显的夹克,脏辫后梳,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除了身边没了范友珊。
爱情是最脆弱不堪一击的感情。
听她们闲聊了一会,倪香眼眶有些发胀,她起身推开椅子悄悄离开了包房。
目光落在她背椅上的外套,封斯年默了默,也起身抓起衣服跟了上去。
坐在身边的巢友儿注意到封斯年跟出去的动作,她轻轻用指腹磨挲了一下酒杯,低头喝了口烈酒,心不在焉地轻哼一声,“闷骚男。”
这家酒楼有些年头了,仿清复古的装潢古色古香,二楼有很多独立的包房,房间都是以木牌命名,其中一间叫‘舍阁’的木牌引起了她的注意,别的木牌都是像‘抚琴阁’‘临溪阁’‘闻钟阁’之类的三字木牌,唯有这间是二字命名。
倪香细细打量了一下并未找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索性放弃,转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楼下大厅看,大堂正中央有个小型喷池,流动的池子里竟反着刺眼的光,眯眼一看,原来是大大小小的硬币。
感觉到肩上一重,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封斯年跟她并肩而立一同看着楼下,“那是许愿池,要不要去试试?”
倪香拢紧肩上的外套低头轻笑一声,“我从不信这些。”
封斯年听到这样的言论倒没有太意外,她向来就是这样令人琢磨不透的性格。
倪香听到他温和的笑声,扭过脸看着他。
其实这些年他们一直有联系,封斯年在美国也有房产,闲暇时间除了照顾一下封夏阳的母亲,也会抽空跟她约饭见上一面,只不过今年倪香比较忙,有好几次他约自己时都没空。
时间越久,他们之间就更像是一种亲人的关系,如家人一样亲近,似乎是年纪越大越想的开了,他们之间的话题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绕着爱情转,有时候甚至会料到事业,发展,还有孩子。
可倪香细细打量,发现封斯年依旧英俊帅气,他的年纪在圈内始终是个迷,一直保养的像是个不老男神,如果他对外说自己是二十七八岁,也肯定会有大把人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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