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胸膛坚硬如铁,额头上的闷痛让倪香心脏一滞,不由抬眸看去。
她借着恰好路过轿车的远光灯,便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他的发很短,五官清秀深刻,刀削般的薄唇紧抿着,看模样不到二十岁,很年轻。
他很高,此刻正低头望着她,目光如同这夜色一般,带了几分冷意。
紧接着,她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道路两侧,嘴角一斜,发出了极轻的笑声。
她便立即猜到了他的意思。
这条道又宽又阔,她却撞在了他怀中。
倪香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身侧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勾住她的腰。
脚下突然一轻,倪香整个人扑进他怀中,独特的男性气息将她淹没。
一辆皮卡车从他们身后飞驰而过。
倪香双手撑在他的胸口,还惊鸿未定。
“谢谢……”
男人凤眸微挑,手从她的腰上垂落,他忽然弯腰,视线跟她平齐,看清楚她的长相,他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不用客气,下次别走夜路。”
这是嘲笑?
他戏谑的声音让倪香听着不舒服,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她抿了抿嘴后退一步,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右拐去。
脚踝阵阵刺痛,大概是刚刚不小心崴了脚。
想起明天的演出,倪香脸色沉了下来。
这不是一件好事。
她想。
——
陆飞看着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嘴里哼出个音,似乎有些惋惜:“啧。”
他揉了揉被撞的隐隐发痛的锁骨,双手揣兜,抬脚正要离开,一道车灯光线打过来,让他的余光扫到脚边的一片红。
陆飞眼神一定,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几张散钱。
他快速转身,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去寻找刚才那人,可惜她消失的小道里黑漆漆一片。
人早已经不见。
陆飞盯着地上拿钱犹豫了约莫有两三秒,便弯腰干脆利落地捡起来揣进裤兜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刚走十来米,一个人迎面撞在了他身上。
陆飞咬了咬牙,面色不善。
莫非这里的人都有个走路不看道的习惯?
倪超惊呼一声,打开手电筒照向陆飞的脸。
陆飞被强烈的光线弄的眯了眯眼,抬手去挡,却被倪超一把抓住手,“我靠?陆飞?”
陆飞一愣,因为这话重新抬眼审视眼前的人。
“倪超?”他迟疑地问道。
“还真是你!”倪超激动地说。
倪超把手电筒移开对向自己,“你不是说明天来西江,怎么先到了?我正好要回,去我家玩啊!”
倪超跟陆飞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聊过天发现很投缘,彼此就交换了照片。
因为陆飞皮相太好,所以倪超记得深刻,才一眼就认出了他。
面对邀请,陆飞静默两秒,说:“我一会需要处理一些私事,明天吧。”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知道这个地址吗?”
倪超接过那张纸,手电筒光线照在用黑色碳素笔写下的那串门牌号上。
“西江街道250号……”倪超略微思考了一会,手指往东边一指,“你朝上直走,过两条巷子,大概位置就在那片,门上有门牌号,很容易找。”
陆飞到开口道谢,声音很低。
“客气。”倪超使劲打量他,语气友好到不行,向身后一指,“嗳,我家就在这条道,197号,你明天一定要来。”
“行。”他极轻地哼笑了一声,“这两天正好没地方去。”
倪超嘴角笑开了花,“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最近在家快无聊死了。”
两人分别,陆飞转身朝着刚刚倪超给他指的方向走去,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手护着风边走边摁了几下打火机,没点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路口有家亮着灯的小卖部。
陆飞拨开橡皮帘子走到柜台前,老板跟老板娘正在看奥运会的直播赛事,两人在讨论电视里的羽毛球男子单打项目比赛。
“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冠军,你看看他这个气势,还是我们中国人优秀,这老外跟他比差远了。”
“他叫啥?”
“好像叫林丹。”
陆飞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轻轻敲了敲玻璃柜,“老板,买个打火机。”
“嗳,好。”老板起身,快速给他拿了一支打火机,“一块钱。”
陆飞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架子上,“那根钢管买不买?”
老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钢管?这是我家里的,你要这做什么?”
“多少钱?”
“嗯……你给50吧。”
陆飞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钱,全部加起来仔细数了数,发现不太够。
他挠挠头,“40行吗?”
老板没吭声。
陆飞轻啧,他犹豫了下,正要摸左口袋,就听见老板说,“那就40吧。”
陆飞的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
次日。
一觉醒来,微肿的脚踝让倪香的心情变得十分阴郁。
今天是文化局举办的三年一度全国舞蹈大赛的复赛日,平城作为比赛分区承办地之一,F省文化厅高度重视,邀请了国内知名艺术家、评审到达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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