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天晟带着平静的表情走出了那个小棚子,在他登上马车的那一瞬间,整个面孔就像是受热融化的蜡烛希望,缓缓转变,冰冷而狰狞。
如此大动肝火脸色骤变,他不认为这是他的过错——至少,他认为他已经非常有诚意,给出的条件也是无可挑剔,并且是自己亲自出面,一言一行都称得上是低三下四,如此放低姿态,还能要他怎么做?!
可是她呢?!
看看她的回应吧,毫不留情,甚至连仔细多看几遍他送上的文书都不肯,拒绝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委婉,让他难堪!
说实话,他作为日向大族族长长子,从一出生开始,都还从未遇见有谁敢和他这般说话!
那些普通的外人,都是想着巴结奉迎他,又生怕招致他不满,说话都是诚惶诚恐。至于要说拒绝更是不敢,哪怕是实在不能答应的事情,也要先向他谢罪,苦苦求饶,即一定要让他觉得痛快舒服才行。
即便是诸位宗家长老,在和他会面时,也会非常地客气,觉不至于拿他当晚辈那般怠慢。
“一个不知来历的黄毛丫头,仗着有几分能耐,就已经不知道好歹起来?!”心里愤愤发泄了这么一句,日向天晟这才敲打着车窗,分家人听到指令,旋即轻轻策马扬鞭,启动起马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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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回来了。”日向天晟一路上已经慢慢调节好了已经的情绪,他已经是中年人,早已经成熟稳重历经风雨——但不包括被冷遇怠慢——若不是一生都极少受到别人的冷遇,他也不至于被爱丽丝的直接回绝而激荡起无尽的憋闷气。
“嗯,看来,你是失败了。”知子莫若父,族长又怎能不熟悉自己的孩子呢?日向天晟再怎么表现得平静淡然若无其事,可那依旧是强撑出来的样子,总有些不够自然,不够随心。
“父亲,非常抱歉,孩儿令您失望了,她毫不接受这份协议。”日向天晟略带怒意地说道。
“对此,我毫不意外。”族长笑了笑,接过了那份提议书。
“父亲,这么说,您早已经料到她会拒绝?那您还让我亲自出面,这不是有损您的威望么?”日向天晟不解地问道。
“不,我并不知道她会拒绝,只是我做好了这份心理准备,所以现在的我毫不意外。”族长暗暗地提点了一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还是拒绝了,这份条件已经是优渥至极,她还想怎么样?再说了,这可是日向出资建立的学院,她有什么资格处处阻拦?”这是几乎所有宗家人心目中所憋着的闷气,此时,他终于代表大家说出了口。
“她是院长,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呢?”族长依旧是保持着淡然平静的模样。
“可是,父亲,恕我直言,我觉得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就是刻意针对我们而已!明明她这个外来人毫无付出,却试图独揽掌控整个学院!”
“那你想怎么办?难道你想换掉她?是不是还想自己去当那个院长呢?”族长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那种地步,到还不至于。不过,我觉得很多事情,只要我们族内同意了,就直接实行就是,没必要征询她的意见,更不必理会她的态度。”日向天晟心里有点底数,他清楚自己绝不可以去当院长,一来是相当也当不了,毕竟他可没有青叶金葵!二来是即便可以当,对他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甚至是浪费他时间,他作为少族长,又不需要院长这个身份来刷威望!
“孩子,你需要明白一点,那个学院是我们出资的不错,可是那是属于她的,并不属于我们。所以,任何关乎该处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同意,就绝对不可以去贸然执行。”族长深深望着自己的孩子,语重心长地告诫起来。
“可是父亲,这凭什么呀?!”日向天晟极度不满道。
“什么凭什么?”族长似乎没有听懂其中的含义。
“这学院,钱是我们日向出资的;
房屋是我们日向提供的;
每天的食物是我们日向买和做的;
教习的老师和保卫者都是我们日向族人;
就连学院里的所有的学生,也都是我们日向大族的子民!
如此说来,她究竟付出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又凭什么想要挤走我们?处处独断专行,丝毫不知道感恩与合理分配权力!”日向天晟罗列出一条条关于爱丽丝的罪状,每一个都是日向宗家人的心声。
那是他们认为,理所当然本该有他们掌管的权力,可是都被爱丽丝毫不留情面地挡在外头,丝毫不准许他们插手,并且连一句好话都不给,态度冰冷毫无情面,真是极其恶劣。
“晟儿,你说完了吗?”族长给长子面前倒了一杯清茗,脸色冷峻中带着肃然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