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矛头转在了阿福身上,霎时间,众人齐刷刷朝阿福看了过来。
灵月郡主就在阿福旁边,本来还在想这次说不定他们大齐要丢脸了,就突然被一大片目光洗礼,差一点她就想转头就跑了。
阿福从吃瓜群众变成了当事人,原本还有几分松散的站姿都变得精神了。
严院使与赵女医之间有嫌隙,是人尽皆知的事,毕竟严院使治不好的病,赵女医给治好了,谁都知道严院使一直耿耿于怀。
可做人啊,看到别人比你有才,你不想着去如何比她做得更好,而是去嫉恨,去打压,那实在是太小人了。
虽然这其他国家都是初来乍到,可平日里的探子把燕京大大小小的、凡是公开的事都打听了清楚,何况是最近活跃在众人话题中心的阿福呢。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自己不发话也不行,阿福才一边心里骂这个裁判官是老狐狸,一边表面云淡风轻给李乾行了个礼:“陛下,依臣妇所见,这一味药材,是枳实。”
高密的人明摆着要把她推到两难境地,要么帮着严院使,还有一丝将真理扭曲的机会,亦或是认为她也不认得到底是枳实还是枳壳,只会丢人,要么她就说出实情,惹得皇帝与所有大齐人不愉快。
就算知道这事说到底不关她的事,也会有人怪她完全不向着大齐。
高密人这么给她挖了个坑,却没想到,她跳的如此干脆不犹豫。
大齐这边众人也齐刷刷呆了一瞬,很快脸色难看起来。赵女医都说了,这是枳实,那便是严院使出错了。
赵女医怎么不再委婉一些,这样岂不是让高密的人看低他们大齐?
裁判官见她回答如此之快,稍稍意外后得意大笑:“严院使,您还没有贵国的赵女医爽快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严院使,这后面还要验么?”
严院使脸色黑成锅底,尽管阿福已经确认了这是枳实,可他依旧认为,枳实与枳壳应是同一物!
见他表情明显不服,裁判官也不急着催,而是悠悠地等着,要是严院使敢让继续验,丢脸丢到最后的,绝对是大齐!
“枳壳与枳实,本为一物,功效相近,然枳实小则性苦而速,枳壳大则性和而缓。”阿福甜美的声音犹如冲散郁气的甘霖,再一次响起,“是以气在胸中,则用枳壳,气在胸下,则用枳实。气滞则用枳壳,气坚则用枳实,此同中有异。”
“枳实与枳壳皆为果实,因老幼不同而区分罢了,此题误认不算大错,但在行医用药上,还是应慎之又慎,严院使还需谨慎。”
阿福这一番话,众人也听明白了,原来这枳实与枳壳还真是同一种东西,就是因为老幼才作不同用,这也难怪严院使会认错,毕竟各地区的药材、果子品种都有不同。
要大家来说,这就不能算严院使错,毕竟就是同一个东西,但在医用上,其他人也不能过多置喙。
不论如何,大齐这边的人是有了台阶下了,他们又齐刷刷松一口气恢复了笑意。
阿尔芙看到高密这边好不容易压大齐一头,又被阿福给反转,娇嫩的脸庞上骤然闪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