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脑子飞快转过好多个念头,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实在摸不清文毓是什么意思,只能垂着头:“主子说如何就如何。”
“那看在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就罚你以后替我记着日子,要给我准备汤婆子还要给我备着甜滋滋的糖糕,还要记着提醒我莫贪凉。我若是脾气不好你要让着我,我若是心情低落你要哄着我。”她笑眯眯的像只狐狸,哪有先前哭着说要死了的样儿。
十七点头,细细的一项一项记下。其实文毓不说,他心里也想着等明日秋月她们说些注意的事儿时,仔细听。还想着回头去问问他们暗卫中的那个药老头,其他还有些什么是这几日需仔细着的。
然后才又在心头把那句“最亲密的人”细细反复品味。不管主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将为此而满足一生。
至少某个时刻,他于她而言,是最亲密的人,这便够了。
“十七~”她眼睛湿漉漉望着他,“那十七现在来帮毓儿揉揉肚肚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拉着他的大手:“毓儿不舒服。”
十七心软的一塌糊涂,隔着一层中衣轻轻替她揉着。他的大手暖烘烘的,力度又合适的不可思议,文毓渐渐放松下来,舒服的熟睡。
十七替她盖好锦被,没回软榻上休息,就这么坐在床前静静守着她,生怕她又难受惊醒。
第二日,文毓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叫小桂子给她搬了个摇椅放在毓秀宫的后门那处园子里。那处园子是皇帝专门给她辟出来做了葡萄架子和秋千的小花园,背靠着去玉液池和铜雀台必经的三德门,时刻有皇宫禁卫巡逻。
“唉,你们听说没?”
文毓和小桂子刚一靠近,就听见墙外有禁卫凑在一处说话。
“有人参忠德候府早前贪墨冬日的赈灾银,若是查实,只怕陛下要震怒。”
忠德候府,那是德妃的娘家。
文毓摸摸下巴,转头对小桂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示意他抬着摇椅同自己走。
直到离后墙有一段距离,文毓才出声:“小桂子,你同我说说,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要动三皇子最大的助力。”
小桂子闻言惊诧不已,深深看文毓一眼:“依奴所见,只怕是丽嫔或者说是大皇子一脉。那日德妃走后陛下便召丽嫔前去,定是两位妃嫔之间生了嫌隙,且还是触碰到丽嫔敏感之事。”他分析的细,尽量一点点掰开来同她讲:“储君未定,大皇子与三皇子暗中相争已久,后宫之中德妃与良妃亦别了许久苗头。众所周知,丽嫔是良妃为固宠,脸面都顾不得要接近宫中来的。如今忠德候府出事,除了大皇子,实在叫人不能往别处想。”
看文毓眼睛亮亮的,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压低声音又道:“这些是面上的,这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只怕是……”他伸手指指天。
“父皇信奉平衡之道又喜将权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三皇兄本事好,又是所有皇子中独一份母家拥有兵权的,于是父皇便早有了收回忠德候府虎符的想法。”文毓自然而然接过接下来的话。
小桂子赞赏的点头,忍了一会儿道:“公主,您……”还是没忍住,想问些什么。
文毓弯着眼,“你是舅舅送进宫的人,自小在我身边替我处处打点。阖宫之中,也是最叫我信任之人,所以我便不瞒着你。”
“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