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但依然第一时间辞别虞允文,亲自帅军赶往祁山。
这就是大宋的脊梁!
虽老,吾亦可战矣。
连夜赶路,四千骑兵终于赶到大潭,在大潭修整一夜,次日便将奔驰祁山,以轻骑的速度,日落之前便可赶到——按照推算,金兵此刻应该在攻秦州至祁山沿途的军镇。
秦州,也就是现在的天水。
沿途守军纵然守不住,但至少能坚持到自己的兵马赶到祁山。
一旦自己到达祁山,完颜悉列便要思量。
再攻祁山已经没有意义。
当然,也不排除完颜悉列破拐子破摔,要在秦州和祁山战场,和自己最后来一场收官之战。
吴璘没少和完颜悉列打交道,深晓此人甚贪功。
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将,在连夜赶路飞驰,疲顿不堪精神萎靡,在大潭驻扎下后,吃了些许热食,便早早的休憩。
也不知何时,吴璘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睁眼看时,却见周围营帐连绵,战士林立。
一顶又一顶的营帐,不断延绵,看不到边际,宛若一片连在一起的巨大席毯……
正诧异间,猛然听见沉闷而雄浑的号角。
一声起。
声声起。
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战士披甲,从营帐里奔出,将军按剑,登上战马。
吴璘心中一惊,金人袭营!
大喝一声,“穿甲,上马!”
却讶然发现,无人理睬自己,无数将士列阵,冲向营帐之外的战场,远处传来厮杀声……
吴璘怔在当地。
那一声声号角在心头不断激荡,那一顶顶营帐弥满双目,那一道道身影热血沸腾。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自己跟随在兄长吴玠身后,提枪骑马,人群里取金人大好头颅!
远处忽然火光漫天。
吴璘大惊,火烧连营!
要坏。
心中一急,便猛然惊醒。
依然在营帐之中,周围守夜士兵的身影映在营帐上,一切都这么安静,哪有什么号角声声,哪有什么金人袭营。
不过是一场梦回。
吴璘呆滞了片刻,忽然想起了辛青兕的那首小词的那句“梦回吹角连营”。
笑了笑。
今夜梦回吹角连营,明日老夫聊发少年狂,且带儿郎赴祁山。
可叹有生之年难以再见汴京风光。
那又如何?
老夫这一生,吹角连营,几却金人,守住了大宋的疆土,保住了君王的野望,终有一日,大宋好男儿能从利州路,以祁山和秦州为跳板,北伐恢复江山。
我们这一辈,已经无法达成岳鹏举的那句还我河山。
但守疆足矣。
但大宋不仅需要守疆人,亦需要拓疆士。
所以陈俊卿啊,老夫守住了利州路,你可别丢了两淮,断了我大宋北上的希望。
若是如此,看我到了临安不抽打你小子!
估了估天时,吴璘再也睡不着,起身披了衣衫出营帐巡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