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的奏呈,笑得很是开心。
谢盛堂在一旁为赵昚添茶水,见状笑问:“大官心情不错,要不去御花园活络下筋骨。”
赵昚罢手,“你可知晓襄阳发生了什么?”
谢盛堂笑了笑,“老奴不知。”
赵昚笑眯眯的捉弄着手上的奏呈,和谢盛堂分享自己的喜悦:“李凤梧这小子啊……任襄阳知县不久,倒是把襄阳闹了个鸡飞狗跳。”
“哦?”谢盛堂讶然,“先前不是有襄阳推官钟蘅参了他一本么。”
“钟蘅是参了他一本,说赴任月余,终日闲散不置政事,致令公务繁积,襄阳百姓怨声载道,是以我才罚了李凤梧的薪俸一年。”
“那这封奏呈?”谢盛堂有些不解,那大官还这么喜悦。
赵昚喝了口水,半躺在椅子上,“这封奏呈是襄阳知府狄少生上的,说李凤梧赴任即办了两件棘手案件,一件是当地望族的大家闺秀私奔一案,保证了襄阳的平和,又一案件是让襄阳望族和乡绅出资修缮了黄家堤,绝了今夏的水患。”
谢盛堂悚然,“这可是了不得的手段。”
赵昚点头,“可不是,只是钟蘅的奏呈里只字未提,你可知道为何?”
谢盛堂当然猜得出来,不过还是故作不知,“老奴糊涂。”
赵昚哈哈大笑,“你这老狐狸!”
又道:“朱文修通判襄阳后倒是有些手段,很快将钟蘅拉拢,两人联手,李凤梧的政事自然无法开展,不过李凤梧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知府狄少生和他站在了一起,如此,除非狄少生能拉拢京西南路安抚使张明之,否则再也掣肘不了李凤梧。”
谢盛堂笑眯眯的,由衷的为大官高兴:“恭喜大官喜得贤才。”
虎踞平阳不卧,龙游浅水不困。
如此,才是为官之道。
这才是赵昚高兴的原因,自己总算没有看错李凤梧,如此,也不用再试探他了,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让他好好成长发挥。
但是朱文修么……还是别回临安了。
赵昚笑了,就让他在襄阳呆着罢,等什么时候需要制衡李凤梧的时候再动他。
毕竟朱文修确实也有才能。
“我倒是好奇,李凤梧这家伙一到襄阳,就能让当地士族乡绅出钱修缮黄家堤,这手段着实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对于这一点,赵昚确实很困惑。
自己居庙堂之高远,却也知晓,要从民间望族和乡绅手上抠钱出来是何等艰难。
猛然想起一事,对谢盛堂道:“去工部问问,修缮一百零几丈的水堤,约莫需要多少贯钱。”
谢盛堂立即着了太监前去。
片刻后太监跑了回来,“回官家,工部回了话,百余丈水堤,如果是新修,需钱约两万贯出头,若是修缮,视情况而定,几千到万贯不一。”
赵昚扯起嘴角笑了,“我们这大宋雏凤不老实啊。”
狄少生的奏呈里,提过一句,乡绅士族出资两万贯,用以修缮黄家堤。
那么剩下的一万贯哪里去了?
明显被李凤梧这家伙拿进自己腰包了……
对此,赵昚不但不怒,反而高兴。
狄飞生这一句肯定不是无意提起,而是受了李凤梧的意,故意告诉自己的:你看,罚薪了,我还是有钱,还是能活得很滋润。
再者,这是故意给自己留下把柄。
当官的若是太清白,没有丝毫缺点,自会被天子忌惮。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诸多贪官,天子明明知道他贪,却还是要重用的原因,不如史上著名的大贪官和珅,为何英明如乾隆,也任内也不曾动他。
能被天子掌控的官才是好官。
如此,亦是为官之道。
李凤梧这厮,真的是随时都在给自己惊喜。
赵昚隐然觉得,这个大宋雏凤,恐怕要真的成为大宋之凤,未来必然要权柄朝堂成为一朝相公,让人好是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