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敞开的马车门,商母能清楚地看到,马车外的空地上,十多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被一群身着统一制式服装的男子狠狠按在地上。
那是安宁郡主的私兵。
“这位,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商家自己的家事,还请您不要多加插手。”
商母惊慌万分,只能拿家事来堵口。
“不是家事。”说话的是姽婳。
她此刻虽然眼角含泪,仍是一副娇弱姿态,但说出的话,却让商母十分胆寒。
“此处虽是郊外,但仍是皇都天子脚下,任凭什么悍匪,都不会也没这个胆子在此犯案,我曾听闻前些时日郊外便有悍匪出没,犯下数桩命案,这明显不合常理。”
看着商母愈发紧绷的面容,姽婳一字一顿道,“所以,我怀疑这些人,要么是外族探子,来此刺探国情,结果出了意外要杀人灭口。要么便是有人豢养的杀手,在此引人注目,去掩盖更大的秘密。不管哪种情况,此事都是国事而不是家事。”
上一世,这些游匪的出现本就很反常。
匪徒不过求财,便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大多也是惜命的。
要是想作恶,那么多山高皇帝远的富庶之地,是嫌自己命太长特意来皇都天子脚下找死么?
所以姽婳猜测,这些人必定是和四皇子有些隐秘牵扯的。
这一次,她就是要拉四皇子进棋局,然后,狠狠吃掉他手里的棋子。
不管是明棋还是暗棋,总之,要让他狠狠跌上这一跤。
安宁郡主赞同地点了定头。
她就是喜欢婳婳这点。
虽然素日里有些柔弱,但头脑清晰,做事也是柔中带刚,极有条理。
“十三,送人去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卿,我给他送了一份大礼。他的乌纱帽,我暂时给他保住了。可日后,他这个官能不能做下去,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自己能否选对路了。”
安宁郡主并不知道褚凛和商愉的事。
但看今日商母的神情,不难猜出今日之事,绝对和商家脱不开关系。商家没什么人脉背景,无法在皇都找到这么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这就说明,商愉投靠了谁。
商愉的官职,决定了她和谁靠拢,都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所以,这里面的牵扯和目的可就多了去了。
大理寺卿和安宁郡主家也有七拐八绕的姻亲关系,她今日这番话,便是提醒了。
底下的人立刻将人捆起来送往大理寺了。
马车上,商母的神色一片惨白。
她知道,此事绝不能善了了。
大理寺卿见到这群被绑着的人,又听完了安宁郡主的传话,十分感激道,“替我多谢郡主,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送走安宁郡主的人后,大理寺的人已经将那群送来的悍匪搜身完毕了,在其身上,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却有一张女子画像。
画像上的人,正是姽婳。
大理寺卿得知此人乃是商愉的妻子,明珩的妹妹之后,暗道不好。
牵扯到了朝臣之中,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思索再三,大理寺卿让人给他备好了马匹,他要进宫面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