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停歇,滴频滴台阶。玉人为心上事,难以释怀,却问门边两个侍女,回说晚膳后就独自登上轻尘亭了。娇人步履艰难,扶着裙裾穿越一片清爽、晶莹的玉树琼枝翠竹栏杆,已经是浇得湿透。远远真的看到了日思夜想那人一路上各种往事像是悠悠梦境,花飞花谢伴随着云烟浮现眼前,身子凉飕飕的,不及心凉。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如今再见是如何的离愁,将要离去的人再加上一个“秋”。
而齐王瘦长高大独自一人在暮色苍茫时依靠栏杆侧影,听到了脚步声一袭玄红黑袍回头,绣着龙哮天穹的男子,凉风飕飕,销纹束腰带翩迁,回身蹙眉忙迎上前,神情颇为震惊,作势上前抚摸她瑟缩发抖的身子,可那楚月柔却往后退了一步:“……月柔……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拿一把油纸伞,浑身都湿透了……”
越炀迟拨开眼前的竹叶,往前凑了凑,她倒是还没仔细见过齐王的模样——面如黑炭,长瓜子脸喜疑虑的吊眼,薄唇不苟言笑,实乃刻薄之相貌,——还真如传闻之中长得凶神恶煞的!
那楚月柔清透脸蛋凉如玉,热泪盈眶,咬唇坚定转过了身作势要走。在他心中,她就像是这么一文不值,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愿意和她商量,他宁可闲着在这看风景,还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又何必自找没趣?
“寡人……”开要开口,却被指排削玉的手捂住了嘴:“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问,你答。”
“好……”齐王迟疑了一会,抿唇点点头。
楚月柔直直问,眼圈布了细细红痕:“你为什么骗我说在处理公文?”
齐思乔胸口起伏慌了几拍,看着她的眸子于心不忍,暗自握了握拳:“寡人……忙完了公务,出来散散心……”
“骗子!”楚月柔心凉彻骨,气的不管不顾转身。
“柔儿,你听寡人给你解释……”齐思乔也急了,一双乌黑的手也顾不得,攥住了她的手臂,蹙眉着急,神情炯炯,像是有苦衷。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些,好像害怕她跑了似的。
越炀迟躲在一角不由为楚恩公捏一把汗,没想到楚恩公在齐王面前的竟然这么刚,敢对圣上这么说话,连她这个女汉子都对她另眼相看了……不过传闻杀兄弑父,猥琐狡诈的皇帝,在恩公面前居然像个小白兔似的,真是喜闻乐见。
“所以,你就因为下了命令,把我嫁给晋王愧疚,而躲着不见我?”楚月柔身子有些虚脱,楚月柔将肩膀上他的手拿了下来,用最后一丝力气,干脆昂着头直面着他苦笑:“好……我同意,我既这样说了,大人是不是就没这么为难了?”
“……你真的愿意?”玄色广绣里的大手握紧了拳头,像是在自虐,可他的眸子还是深情款款。
“你为什么骗我?说是邻国东破国晋王要强娶我?难道在齐王眼里,月柔是那种不愿意为了家献身的人吗?我不怪你利用了我,只是生气,你对我有所隐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把我蒙在鼓,还躲着不见我,不是我不去调查,你就打算一直把我瞒下去?是还是说看着我着急找你的样子,很开心很得意……”楚月柔已经心灰意冷,甩开她的手,抱着肩膀颤抖着往回走。既然命令真是他下的,他做到这般无情无义,她也没必要这样自找没趣了:“算了,夜深了,皇兄……也早点回去睡罢。”
“你听了谁说的……”那个男子连忙把解开斗篷的带子,迈着几大步披到她身上,预期焦急:“你可知这更深露重,你淋了重雨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他想和她解释,可发现却不知如何说起……他初衷确实就是为了那一出美人计不假,若不是那只毒蛇,他们也不会相处数月……直到动了感情。加上后来得知晋永心系已故王妃——婉盈,为此一年没碰过女人,更甚的是对楚月柔动了恻隐之心,已经早早摈弃了此计划。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将计就计,干脆临时改变了主意,他为了保留她在身边,找来宰相上宫戊宴,出谋划策,商讨了新计划——但此方法也有一定的风险,用月柔作引子,在保证月柔安全的情况下,在大婚路上找杀手故意出点事端,让她吃点安神药睡过去,然后把事情嫁祸给东破国,说是保护公主不周,对南蛮不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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