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慕橦在家看着仍旧下个不停地鹅毛大雪,一时间心里有些着慌。
已经探完亲的立春几个见游慕橦忧心忡忡的在回廊下转圈,互相对了个眼神,立春上前开口安慰道:“娘子再是为郎君忧心,也该用些午食才是。”
游慕橦闻言,深深吐了一口气。
其实她倒也不是如同立春她们几个想象的那样,这么真情实感的以一个妻子的立场为文昭明担忧之类的。
她就是因为在这成亲后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恰好正逢年关文昭明一直放假在家,她难免就对这个人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依赖心理,以至于这会儿对方猛的离开,且如果不出意外的很可能接下来就要忙起来,心里微妙的有些不适应罢了。
想是这么想,对着几个侍女,她也没多解释,冷静了一下,就点点头,应道:“说的是,那便摆上来吧。”
文昭明要是今晚不回来,她也总不能一直饿着不是。
游慕橦冷静下来默默的一个人吃完饭——不得不说,一个人吃饭确实是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寂寞。
虽然说她和文昭明两个人的时候,在饭桌上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最多她礼貌性的给文昭明夹个菜,但那也就是最初几天。
到后头逐渐熟悉起来,文昭明见她每次吃饭还要顾着给他夹菜,便让她自己吃便罢,没得耽误时间。
不用照顾别人,游慕橦乐得自在,也没强求,到如今两人吃饭就慢慢依着各自的习惯养成了该有的默契。
嗯,扯得远了。
只不过吃饭时再是不说话,总归一个人和两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游慕橦心不在焉吃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饭都少吃了半碗。
填饱了肚子,她站在门口瞅了瞅天色,见还是阴沉沉的,明明理论上来说还是大白天,可看起来就俨然有种快要天黑的感觉了。
游慕橦没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立春几个在旁边看她这样,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个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能回去取了件厚实披风给她披了。
游慕橦站了一会儿,拢着披风也觉得冷的慌,便转头回了屋子,坐在炉子边和立春她们扯了一会儿闲话,天色就渐渐的黑了下来。
立冬早早将灯笼点了,见光线越暗,又多点了一根蜡烛端了过来。
这年头条件就这样,点再多的蜡烛灯笼,也亮堂不到哪里去,烛火的光还闪的不行,过一会儿就得挑一下灯芯,不然火就会跳起来,更是能闪瞎人的眼睛。
冬天天黑的早,虽则这会儿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但实际上算算时间也就最多下午六点多的样子,游慕橦一时间就觉得无聊的很。
睡觉吧,感觉还有点儿早,要做点儿其他事情吧,这黑灯瞎火的,她又没那心情。
下午和侍女们唠嗑唠了一下午,嘴巴都快说干了,这会儿也没了什么说话的兴趣,总而言之,一时间就有些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儿什么了。
立冬将游慕橦昨天看了一半的闲书拿了过来,口中笑道:“娘子觉得无聊,可要看会儿子书打发时间?”
游慕橦恹恹的在软椅上翻了个身,瞅了眼立冬手里拿着的书,懒洋洋道:“不看,没意思。”
这书确实是没什么意思的。
这年头纸张都是比较珍贵的存在,故而平时说话也就罢了,时人不管是写的什么书,遣词造句上都是能生多少字就省多少字,三个字能说完的话绝对不会多写成五个字。
这也就导致了,市面上的书哪怕是被认为#不务正业#的闲书,在游慕橦看来也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平时用来闲了打发时间马马虎虎还行,这会儿要让她看,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立冬是不知道游慕橦内心的想法,但她却记得游慕橦以前讲过故事,说的是某朝一个不得志的田园诗人陶渊明的故事,且在她看来,这个故事比市面上流行的那些故事更更加有趣。
所以她在游慕橦表现的兴致缺缺之后,恍然大悟说道:
“是了,娘子心思那般灵巧,能说出那般新奇的故事,看这些老生常谈的书是该觉得没意思的。”
游慕橦:“……”
这话说的,她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
虽说也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其中就是了。
立冬铩羽而归,旁边立秋眼睛转了转,上前笑道:“娘子若不想看书,可要做会子绣活?”
她笑着,暗示意味强烈的说道:“婢子见郎君的荷包已然十分旧了,想来要是能换个新的定然很高兴。”
游慕橦:“……”
游慕橦默默地又换了个姿势,闷声闷气说道:“不要,烛火闪的很,看着花眼睛。”
立秋:“……”
立秋瞅着已经十分明亮的灯笼,只能无奈的朝立春扔了一个眼神。
立春沉吟了一下,挑眉提议道:“娘子许久未曾抚琴了,记得官家赐的那把焦尾琴娘子不是很喜欢么,成亲后还没碰过呢。”
游慕橦:“……”
这说的是官家赐婚那会儿,她和两个皇女表演完节目,官家很顺手的就将她当时用的那把焦尾琴赐给了她。
那琴听说是几百年前就有的,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是一绝,自到手之后游慕橦确实非常喜爱。
于是她在哼唧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坐了起来让立春去将那把琴给她找出来。
她也知道几个侍女是担心自己的情绪,因而才三番两次的提议,让自己有点儿事情可做。
索性因为立春的提醒,她也确实有些手痒,反正在家里信手拨弄几个调子,倒也不必光线多么明亮,白天晚上的也没什么影响,弄一会儿打发时间也不错。
见游慕橦终于有了兴趣,几个侍女立时跟着开心起来,立冬和立秋两个高高兴兴噔噔噔提着灯笼跑去将那把琴抱了过来。
游慕橦就着烛火将琴摸了一会儿,略调了调琴弦,果真信手拨弄起来。
之前说过她的琴艺还算可以,技术层面的问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