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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明清凌凌的目光毫无波动,并很配合官家的表述也换了称呼:“因为我此前从未有过想要的东西。”
官家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问他:“所以她就是你想要的吗?”
文昭明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想不想#这样的问题于文昭明而言似乎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以至于在被官家点醒的那一瞬间他一直竟然充满了茫然。
——这就是#想要#的感觉吗?
文昭明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他这个时候更多只是觉得,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似乎很想和自己的成亲的样子,而自己在对上小姑娘软软又亮晶晶的眼睛的时候,好像完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所以在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之后,他早上等天一亮就直接进了宫。
文昭明:“……”
他嘴巴张了张,本来是想说是因为小姑娘主动提出的成亲,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却迟疑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对官家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迟疑了。
文昭明目光越发的茫然。
而官家在注意到他这样的茫然的时候,心里一时间就更加欣慰了。
茫然才对啊!
他是亲眼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知道他对自己的克制,要是他这会儿突然跳出来跟自己讲他对一小姑娘情根深种了,官家才会觉得哪里不对呢。
文昭明这会儿目光里流露出来的茫然,反而让官家确定了他是真的心动了。
官家有些高兴。
他想了想,问:“能说说为什么是这个小姑娘吗?”
官家对文昭明的性子也摸得很清了,知道只要自己问了,他绝对不会隐瞒,但官家擅长把握分寸。
有些事情并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透明才好。
他留下文昭明是不舍得他一身才华,并不是想要将他培养成什么没有自我见不得人的存在。
所以他惯常很注意这其中的分寸,即便是这会儿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是纯粹站在一个普通的(?)的长辈的角度来问的。
文昭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毛,似乎是在努力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描述才更合适。
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
第二天花会上更热闹,然而游慕橦昨天逛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起了风,第二早起来腿有些酸不说,隐隐还有些不大舒服。
游慕橦:“……”
游慕橦对她这个弱鸡体质是真的服气。
讲道理以前弱归弱,也没见弱到这种程度啊?也就今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运道不大行,三天两头的不舒服。
不过自从上次去了一趟金山寺之后倒是好了许多,怎么现在又……
游慕橦也是真的被今年这倒霉程度给吓怕了,只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就有些疑神疑鬼,一大早起来衣服都来得及换,就从枕头底下将上次在金山寺里求来的玉摸出来看。
玉是块儿白色的玉,看着色泽温润,入手手感也不错,以游慕橦这辈子见惯了好东西的眼光来看是块儿好玉。
她让立春打了络子,平时是将它当成禁步带着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带上这块儿玉,游慕橦就感觉自己平安了许多,仔细想想,这三个多月和前半年比起来那叫一个无病无灾。
以至于游慕橦情不自禁的抛弃了科学侧的技能树,都有兴趣给游张氏抄佛经了。
咳。
扯得远了。
总之因为亲身经历不得不服,游慕橦寻思着这块玉可能真的有什么神奇之处,所以今天一不舒服,就立刻将玉拿出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
她瞅了那么一会儿,立春在旁边摸了摸盆里的水,感觉都凉了,没忍住就上前催了一声。
游慕橦回了神,有些迟疑的,招呼一声让立春过来看:“你瞧瞧,这里是不是突然多出来一个黑点儿?”
立春也是知道这玉来历的,立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捧着玉对着窗户瞅了瞅,果真在最中心的地方恍惚看见了一个黑点点。
游慕橦有些不确定的问立春:“你那会儿打络子的时候这里有黑点儿吗?”
立春:“……”
立春心里慌得一批。
这玉请回来之后是立春亲手打的络子,打的时候拿在手里有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玉通体白润,是块好玉,她还和其他几个稀奇过这玉颜色是真的纯粹。
黑点什么的,那是真的没有。
但这会儿立春也是真的不敢说。
她有些慌乱,连忙回头看游慕橦,见游慕橦眼睛里似乎有些红血丝,一时间手里的玉都差点儿没拿稳,快步走过去一脸焦急的问她:“娘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这一个“又”字可真是道不尽的心酸了。
游慕橦怔了一下,见着立春这反应,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记错,这玉以前确实没什么黑点的。
她忍不住就:“……”
等等,说是不往科学侧走了但这也不至于一下子跨度这么大就直接跳到了神秘侧吧?
她愣了一下,眼看立春急得都要自己上手了,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躲了一下,摇摇头道:“就稍微有些不适,并不严重。”
立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游慕橦有些不知所措。
她抿了抿唇,让立春将玉拿过来,想了想,让她交代厨房今日里做一份冰糖雪梨,她润润喉。
末了没忍住叮嘱立春别告诉别人玉出了问题这事。
立春红着眼眶,对于这句叮嘱没能立刻应承。
游慕橦就知道她果然是打算告诉游张氏的。
她下意识扶了扶额头,想起来之前金山寺游张氏是如何跪了整整七天才得到这么一块玉的,心中不禁就漫出一片酸涩。
她掀了掀眼皮子,盯着立春慢吞吞说道:“你是我的侍女,若是连我的话也不听,那也没有待在我秋水苑的必要了。”
立春脸色霎时间就白了一下,到底咬着嘴唇含着哭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