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然后我翅膀上突然一点刺痛,整个人,或者说整只雉鸡终于彻底清醒了。
我睁开眼,视线慢慢聚焦。
眼前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少男少女的形貌。小少年坐在床边,一身青袍,容貌文秀,满身的书卷气,手里还执着一根细细的银针。白衣少女头上戴着毛茸茸的雪白头饰,趴在他肩膀上,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我,手上还握着几支熟悉的长羽毛。
我的目光立刻变得十分不善,但下一瞬,我又慌了神,树籽,崔茱的树籽!我是不是弄丢了崔茱的树籽,我立刻幻化为人形,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树籽,树籽,怎么全身都没有?难道还是掉在了暗河里?
我的心顿时凉透了,呆滞地坐在床上。
白衣少女和青袍少年对视一眼,就试探着问我:“你是不是在找你右手心里握着的东西?你昏迷的时候翅膀也卷得紧紧的,我掰掉了一堆毛都没掰开呢。”
我闻言心头一震,顿时狂喜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右手挪到身前,果然,仍然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已经完全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手心是不是有东西,尝试了几次,手指仍然一动不动,根本不听使唤。
“怎么不动?”一开口,嘶哑的嗓音吓了我一跳。
“泥鳅说你在水里呛水伤了喉咙,伤口有些古怪,又因为没有及时疗伤,怕是很难好了。”白衣少女脆生生解释道。
我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用左手尝试去掰开右手的拳头。
“不能硬来。”少年说道,他伸手拉过我的拳头,手指轻柔地揉按着几处穴位,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火辣辣的痛麻了起来,动一动都麻痛钻心。
那少年又从旁边小药箱取出一截竹筒,倒出些如同树汁般的青绿液体,抹在我的手上。
顿时,所有痛楚麻痹之感荡然无存,手心到手指又重新有了知觉。
我欢喜极了,立刻打开拳头,那粒树籽安稳躺在我手心,朱红的流光一如当日。竟是丝毫无伤。
我大大松了口气,刚生出一丝欣慰。就听见旁边那少年惊疑地看着我掌心的树籽:“这不是回生树?你怎么会有?”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拿树籽。
我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陌生人,我一时大意,居然让他们看见了崔茱的树籽,真是蠢透了。
我立刻卷起掌心,将手藏在身后,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那少年愣了一下,连忙摊开双手示意无害:“我没有恶意,只是看见你掌心里有我族的物品,一时忘情了。实在抱歉。敢问这是哪位青龙族人交给你的,这树籽里又是谁的魂灵?”
我瞪大眼:“你认得这个?”我连忙细细扫视他全身,温和无害犹如一株青绿的小树苗,透着淡淡的木气,这是我完全不熟悉的气息,这个人根本不是飞禽一族,我下意识往后缩到墙壁上,颤声道,“你不是羽族,你是青龙族。”
少年一笑:“我是青龙族的族医,名字是龙悯。”
似乎是不满我对少年质问的态度,那白衣少女哼了一声:“我也不是羽族啊,这里就你一只山鸡是飞禽。我们都不是!”
想到昏沉中听到的话,我顿时来了气,立刻反唇相讥:“我是飞禽一族最尊贵的朱羽火雉,你才是山鸡。”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变故的缘故,我满心都是戾气,人也变得阴沉刻薄了许多。
白衣少女登时竖起眉毛就要训我,但她瞥了我一眼,又泄了气:“算了,不和你这个病人一般见识,不是山鸡就不是嘛,难怪满身都是红毛,原来是个火鸡。”
“你才火鸡,你全家都火鸡!”我都有点不明白我到底在生什么气,可就是满腔的怒和忧无处发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白衣少女跳到一边,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我的尾羽指向我,气势汹汹道:“谁是火鸡了?!我是老虎,我全家都是最尊贵的白虎。”
白虎?白虎族?我惊魂不定地看向他们两个:“你们是白虎和青龙?那这……是哪里?”
白衣少女抬起下巴傲慢一笑,仿佛是在耻笑我的无知。还是龙悯好心做了回答:“这里是太古山,四象界的中心,是白虎族白殊皇帝陛下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