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很久的车过来,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自己想念的人,没想过会被男人发现。
其实韩谌发现过几次余简,那天情绪格外糟糕,余简便成了一个泄火的途径。
他仍旧记得,余简一副窘迫至极的模样,就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分明是因为想他了才特意坐了很多的车来学校里的,可却不敢抬头直视他了。
他又道,“余简,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把话听明白,我要你别再过来找我了。”
余简结结巴巴的回道,“……我不会……不会打扰到你的。”
“让我看见你,就是打扰了。”
“……”
其实夏天很闷热,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大太阳出门,余简过来转了三次车,尽管有些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可还是忍耐住了害怕,只因为他对韩谌的感情,早出超出了对外界的恐惧。
在问了几次路人后,大概得知韩谌在哪里,挤在人群里走没想到都被男人发现了,在刚看见韩谌的那一瞬间,余简的内心是很高兴的。
韩谌放缓了语速,像是怕他听不清,“以后别过来找我了,明白了吗?”
“……”
态度极为恶劣的说完这句话,韩谌就离开了,也不管青年是哪副神情。
那个时候,余简总是喜欢望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可怜巴巴的收回了眼神。
韩谌想起了自己那天坐飞机的时候坐的那场梦。
余简说,不会再碍他的眼了。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用打扰,碍眼,烦,这种字来形容看见余简之后的心情。
于是余简终于永久的消失了。
可他怎么……都三个月了,还没有把这个人忘干净。
脑海里甚至总想着会不会下一秒看见余简,只是余简躲了起来。
韩谌把余简的骨灰盒抱在了怀里,这么多年来他难得把余简抱在怀里一回,也难得不再冷言冷语。
他嗓音沙哑道,“我想你了。”
若是余简当初能听见韩谌对自己说这句话,怕是隔得再遥远,都会不顾任何阻扰的过来见他。
连男人一个人过除夕夜,余简都会担忧男人会孤独,还特意发短信去询问,想让男人体验到节日的氛围,还在天寒地冻里坐车过来给他送饺子,在门口干等了五六个小时,余简又怎么舍得让男人为了自己难过,余简不会舍得的。
他如果知道韩谌也在挂念自己,他会开心极了。
但是骨灰盒是冰冷的,抱在怀里怎么也捂不热,韩谌现在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在他带别的男孩回家,在他去余简家里不顾余简怀了孕也要先发泄怒火,还扔掉余简的衣服,在他强行带余简回家,却没有给过余简一天好脸色,那个时候的余简就只剩了一具空壳。
分明早就从医生口中得知了余简的身体状态,后来态度竟也没好到哪里去,勉强好了一个星期,就因为余简没有吃完他煮的红枣鸡蛋汤,而开始质问对方。
他不知道余简不能吃太多甜食,就像他不知道余简生日在哪一天,他放在余简身上的心思微乎其微,认识了十多年,余简还比不上他认识了几天的人。
甚至连公司得里的下属,韩谌都会记得对方的生日,然后发红包慰问,所以在公司里他的口碑还不错,一直给别人温和待人,斯文绅士的形象。
韩谌把往年余简给他送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每一样……他都还有些印象,这些全是余简亲手做的,还有他在余简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些给孩子织的帽子以及毛衣。
余简原本是打算织好孩子一直到十八岁能穿的毛衣,他想自己能换了个方式去陪伴着成长,那天和韩谌关系亲密的少年过来了,特意示威的告诉他,孩子以后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他手里正在织的杏仁色毛衣,那是预估孩子到了八岁能穿的。
少年扰乱了他的计划,以至于到后面十岁能穿的毛衣,他都没有准备好。
许是因为喝了酒,思绪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强制着自己去理智。
仿佛是怕吓到余简,知道余简胆子很小,他轻声喃语道,“你今年还没有给我送礼物,我在家里等你……”
余简等了他无数次,这次终于换他来等余简了。
韩谌的嗓音难得多了些哽咽,他把余简捧在手掌心里,动作小心的去亲吻冰冷的瓷器,他道,“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