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地板湿透了,全身几乎被涌出的血液染成了红色,像是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体内流逝。
其实余简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从他听见医生在病房外个母亲交谈起他的病情开始,他也害怕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能坦然去接受。
每多活一天对他而言都是来之不易的,以前母亲在时还能保护他不受外界伤害,母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陆越,才能安心的走,哪知道他会沦到如此境地,就连怀了孕还要忍受男人的羞辱和别人登堂入室的指责,以前还会奢想哪天男人会对他稍微好一点,却到了现在,他一分一秒都没有真正体验过男人的好。
韩谌对他果然是吝啬的,可以对一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少年温言软语,却连给他一句简单的关心都很难得,偶尔和他说几次话,不是在质问他,就是和他谈论有关孩子的问题。
他以为自己已经心死了,在男人挂断他电话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给崩断了,这么多年来,他终于觉得累了。
原本就只是靠那点意志力在支撑,他的皮肤白的仿佛血液流尽了一般,一点一点的感觉身体冷却下来。
给佣人拨完电话后,韩谌的情绪也并没有平复下来,上回他拨余简的电话没有被接听,是余简住院了。
余简怀孕八个月了,预产期是在下个月五号,就算是提前了,应该也不会这么早,本来是明天的机票回L市,韩谌让助理买了今晚的。
也不知道余简成天闲在家里做什么,连他的电话也接不到。
这么想着,脸上隐隐生出一丝怒意,又再次给佣人拨了个电话,让余简醒过来以后联系他。
佣人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连忙应声同意了。
韩谌揉了揉跳动个不停的右眼皮,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这两天雨水也比较多,温度总是一阵冷一阵热。
飞机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无法接听电话,韩谌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他在梦里看见了余简,其实这段时间他总是容易梦到余简,有时候是余简可怜巴巴的跟在他的身后,嘴里小声道,“......你能......能回家一次吗?”
有时候是余简在教学楼的出口处等他,见到他以后眼睛也睁得大了些,瞳孔里亮起了光,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发觉他脸上的嫌恶以后,才黯淡了下去,等到学生们都散去了,才神情紧张的走到他跟前来,将特意准备的礼物朝他递了过去,“......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有时候是余简过节日问候他,他总是在当天清早就收到了余简的短信,组织的语言总是干巴巴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像是群发,以至于容易被忽略。
还有时候是余简在他家门口等他,送给他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有包好的水饺,有自己学做的小点心,还有邻居见余简长得年轻,送了余简几包进口的奶酪,味道是酸甜的,余简觉得很好吃,后来也送过去给他了,为了这么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特意跑一趟其实挺不值当的,还浪费他的时间,所以那些东西的归宿大多是垃圾桶。
虽然他一直都很嫌弃余简,可这么个想着法子讨好他的人突然去讨好别人了,他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就好像他给余简的冷落都是余简活该,余简不找他了,那全是余简的错。
这次他梦到了余简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余简说,“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余简难得的没有犹豫,朝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韩谌后来醒了,心口没有来由的发慌,余简虽然很喜欢来找他,但极少干扰到他的正常生活,余简总是会在他经过的地方等待,像是等了他许久。
从机场出来后,L市没多久就降了一场雨。
离余简拨电话给他过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再嗜睡应该也醒了,韩谌把手机换了模式,看见来自佣人的三十多个未接电话,他想应该是余简醒了。
他回了电话过去,那边等待了十多秒才被接听。
他道,“让余简听电话。”
佣人支支吾吾的,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让他没听明白表达的意思。
他又道,“什么医院?前几天不是送他去医院检查过一次么?”
佣人显然是吓坏了,毕竟也是二十多的小姑娘,没经历过太大的风浪,她给韩谌说了医院的位置,语气里带了些害怕和哽咽,她让韩谌快点过去。
韩谌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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