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知道,乔岸喜欢他这样。
白成郁抬起头,眼眸发怔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浴室里的水汽散了出来,仿佛连周围的温度也升高了,裹挟着湿气,他的身体,本就和寻常男子有区别,只要不过分粗暴,便不会受伤。
白成郁温顺的像一只猫咪,微睁着双眸,下巴伏在了乔岸的肩头。
他脑海里的记忆越渐消退,甚至丧失了作为人该有的思考能力,就连行走,都是乔岸抱着他。
他饿了,乔原便会将他抱去餐桌旁,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用勺子慢慢喂他吃饭,每天最基本的洗漱工作,也是由对方帮他完成。
在工作的这几年里,白成郁褪去了以前的卑微,和寻常人相处,也不会再有低人一等的错觉,偶尔他还能听见几句别人赞扬他的话。
在医院里,他的追求者不再少数,逐渐的成为了别人敬佩的对象。
他已经从过去的苦难里走了出来。
他不用再依附任何人,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给自己一个家,过上他想要的安稳生活。
但乔岸让他倒退回了原点。
没有归属感,总是害怕被人抛弃,胆怯懦弱的,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别人生气。
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小心翼翼的讨好,只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乔岸了,也只有乔岸会待他好。
白成郁如今分辨不出哪种是好,哪种是坏,但乔岸会说喜欢他,不会像其他人那般,用恶劣的词句去羞辱他。
白成郁的唇瓣,渗出了血丝,红艳得唇瓣和病态的白相衬在一起,像是山野里吸人精魄的鬼魅。
他的身体从小就偏弱,到了乔岸这里,纤瘦的脚踝,已经能轻易的被握住手里。
乔岸看他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问他,“不舒服吗?”
“......没,没有。”白成郁道。
他如今一无所有,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乔岸会不会也同别人那样嫌恶他?
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乔岸将上面的血渍,用舌尖舔舐干净。
白成郁感觉乔岸,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乔岸的声音很温柔,“你还记得小雯吗?”
“......”白成郁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她在和你分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和别人结婚了,她的孩子,现在已经念了小学,你当初口口声声说想和她在一起,喜欢她,因为她要和我反目,结果她根本不把你放在心里。”
“......”白成郁听不懂乔岸在说什么。
“他们没有人在意你,都把你当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丢掉的弃子。”
“......”
他似乎有些听明白了,乔岸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脸上多了些悲恸。
乔岸弓下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只有我们,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
只有他们。
只有他们,才是共生体。
白成郁的眼眸里,闪烁着粼粼的水光,现在的他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小的呜咽,像极了动物濒死的悲鸣。
和乔岸待得久了,这种观念也扎根在了他的心底。
他的理智被药物彻底侵蚀了,总是容易发呆的一直盯着某处看,分明前面是一睹墙壁,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房子里的窗户,都加上了一层防盗网,因为有一天乔岸回家晚了,他害怕乔岸会不回来了,便想去寻找,房间里的门都上了锁,他看见了客厅里开着的那扇窗户。
他连最基本的辩识能力都没有了,尽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他却没有了羞耻心。
乔岸正好回家,将他从窗户边抱了回来。
“你要去哪里?”这么多天,乔岸难得的对他动了怒。
一直以来,乔岸要什么,他就会给予对方什么,乔岸在他面前,也总是温柔的,不会用太重的语气和他说话。
白成郁小声道,“你今天......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去找你。”
乔岸还以为,白成郁是要离开他。
听见对方的话,心口似乎被一阵暖流充实了。
他的手指,抚摸到了白成郁的眉眼,对方温顺的任由他的动作。
乔岸低声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