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又暗了。
乔岸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起身,把窗户打开了透气。
白成郁他微睁着眼,看见窗外亮起的点点灯火,到了夏季,隐约能听见草畔里传来几声窸窣的虫鸣,有微风从窗外袭了进来。
房子里没有亮灯,白成郁的意识恢复了几分,便将自己的身体缩在了床的最里侧。
视线昏暗,他看见有个身影朝他走了过来。
白成郁的双膝弯曲,手臂紧紧的抱住了膝盖,全身颤栗不止。
见对方朝他越靠越近,害怕的将脸埋在了手臂间,掩耳盗铃一般,以为看不见了,这个人都会消失在他的面前。
乔岸不会让他晕过去,像是吊着他一般。
隐约间,他听见了房门关闭的声音。
白成郁缓缓的抬起头,站在床边的男人,已经出去了。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不喜欢一丝不挂的状态,这让他感觉自己都不算是个人了,连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了。
太久没有下床了,脚跟才落地,双腿就一阵发软。
手肘磕破了皮,血液从伤口里渗了出来,可比起这几天经历的事,白成郁倒觉得这点疼他还能忍受。
房间里太暗了,但他也不敢开灯,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自己被乔岸带过来时穿的那身衣服。
上面有股闷干的味道,不太好闻,但白成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到了窗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往下滑落,身体骤得僵了僵。
可现在,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感概了,他看了一眼窗外,有三层楼的高度,乔岸带他过来的时间,他打量过周围的环境,地上铺展着一层柔软的草坪,如果身体无碍,他也许可以顺着窗沿攀爬下去。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但乔岸拿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夹,他现在身无分文。
白成郁正想着怎么离开的时候,房间的灯亮了。
他想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留意到,房门是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
他回过头,看见乔岸手里端了一碗清粥,也许是因为心虚,他现在不太敢去看乔岸的眼神。
“站在这里做什么?”乔岸问他。
“......透透气。”白成郁道。
乔岸把清粥放在了桌子上,而后走上前,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了他的肩膀。
“夜晚空气冷,别着凉了。”乔岸关心道。
“......”
可这些天,连身衣服都不给他穿的人,又是谁呢?
乔岸的外套整洁如初,而他身上的那套衣服,在浴室里被水沾湿后,就被脱下丢弃到了地上,衣服皱巴不堪,衬着那张发白的面孔,显得格外狼狈。
白成郁现在,也只能顺着乔岸的意思。
“去吃点东西吧,免得饿着了。”乔岸的手指触碰到他消瘦的脸颊,白成郁往后面躲了一下。
乔岸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一时也没有收回去,白成郁又往后退了两步,微抿着薄唇,眼眸里满是警惕。
“学长比以前瘦了。”
“......”
乔岸现在待他,好似又回到了在学校里的那段时间,就像这中间发生的,都是不存在的。
但这样外表温和的男子,却能够轻易的将他撕碎。
乔岸搬了把凳子到他身后,白成郁不敢坐。
“怎么了?”乔岸问他。
“......没。”白成郁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乔岸拿起了细白的瓷勺想喂他,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任由摆弄的布偶。
乔岸在自己的唇边试了一下温度,再把粥递到他嘴边。
白成郁配合的张开了唇,把乔岸递给他的粥,吞咽进喉咙里。
他现在不敢在乔岸面前,说任何反驳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