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阳三两步走到那名中年妇女身前,脸上露出微笑,问道:“大姐,请问你是不是想要买油?”
大姐这个称呼,让中年妇女有些很不适应,不过当她看到张九阳脸上的灿烂笑容时,顿时心中缓和了下来。
什么时候,和府油铺的伙计,变得这么随和了?
和府在大阳国,家大业大,所涉行业不知凡几,自然,他和府的店铺,连伙计都自觉高人一等。
何时会对顾客,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模样。
张九阳心中有些明了,和府所在的这个时代,大概是有权有钱人可以作威作福,平头老百姓饱受压榨的时代。
至于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张九阳现在没时间去想。
却是那名中年妇女感受到张九阳言语中的真诚,于是点了点头,道:“没错,贵当家,我是想买点油。”
张九阳闻言,点了点头,“想买菜籽油,也想买花生油?”
那名中年妇女闻言,脸上神色一惊,再次点了点头。
“花生油可以调养身体,菜籽油主要用来做菜,但是你身上带的钱不够?”
张九阳此言一出,中年妇女顿时如同见到鬼一般看着张九阳,半晌之后,呆呆地说了声“是”。
笑了笑,张九阳一手拿起油瓮旁舀油的大勺子,说道:“你要多少菜籽油,我打给你!”
那中年妇女震惊之余,仔细地打量了张九阳一眼,然后道:“十五斤。”
张九阳举起大勺子,从油瓮中打出了十三斤菜籽油,然后又从另一个油瓮中打出了两斤花生油。
“这样,我给你十三斤菜籽油,两斤花生油,菜籽油五十钱一斤,花生油九十钱一斤,我用六十钱一斤的价格,把这两种油合共十五斤一起卖给你!”
张九阳为什么知道这两种油品的价格,当然是看到的,那巨大的油瓮上,每一种油的价格,都写得清清楚楚。
“真的?”那中年妇女闻言,顿时是面露喜色,而就在这时,却是那一直站在一旁盯着张九阳的和家油铺掌柜,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小子,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和家油铺,各色油品,不满五斤不售,这是老爷定的规矩,你难道要违背和老爷的命令?”
张九阳闻言,心中顿时怒骂了一声,不满五斤不售?这他妈纯粹就是卖家市场,怎么卖,卖什么,全由这些有钱有势的剥削阶级说了算。
这种定量销售,能够尽大可能地获取利润,而相反,那些穷困的家庭,将因这样的规定,而买不起很多的日常用品。
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倒也并非只在和家店铺里才会出现。
但张九阳不管,他把一双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不咸不淡地说道:“和老爷只是让我一天之内赚到这家店铺平常收入的十倍银钱,并没有限制我怎么卖,如果今天之内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是不是可以告诉和老爷,是因为你的阻拦,才导致的赚钱失败,然后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那油铺掌柜闻言,顿时脸色一紧,若真是那样,那还真有可能把老子也搭进去。
想到这里,这油铺掌柜顿时哼了一声,却是不再阻拦张九阳,自顾自地走到油铺里边的柜台后面去了。
“随他去吧,反正这小子也蹦哒不了几个时辰了,一天之内赚到店铺平常收入的十倍,老爷找借口杀人也太他妈有水平了吧,这纯粹就是,清水盆里的鼻涕,明摆着的死啊!”
没了掌柜的阻拦,张九阳顺利地将十五斤油,交给了那名中年妇女,并得到了他今天的第一笔收入,九百钱。
然后在中年妇女临走前,张九阳告诉中年妇女,让她转告其他需要买油的顾客,在这个和家油铺,油都可以这样搭配买,但仅限今天。
那名中年妇女闻言,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张九阳,点了点头,喜滋滋地走了。
要知道,她身上所带的钱,原本是买不到这两种油合计十五斤的。
张九阳的这一举动,当然是轻易就引起了油铺中其他买油顾客的注意,不少有着中年妇女类似需求,想同时买两种油品的顾客,顿时间一窝蜂地涌向张九阳,把张九阳围了个水泄不通,你推我挤地嚷着,“我要花生油十斤,大豆油三斤。我要菜籽油二十,玉米油四斤。我要……”
张九阳微笑着点头,动作灵活地将每个人需要的油品和数量,飞快地称量好,然后一一交到这些人手上。
然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张九阳都不忘叮嘱一句,“在和家油铺,油都可以这样买,但仅此一天。”
顾客们喜滋滋地去了,张九阳也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的一堆不少的银钱,心里很有些小小的满足感。
张九阳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样的方法,是怎么从他哪个榆木一般的脑袋里想出来的。更没有注意到,卖家市场这种经济学的专业术语,又是什么时候钻进他那个从来没有记住过东西的脑袋里面去的。还有,自己这个从来没有死过脑细胞,开动过的崭新脑壳,是怎么想到利用和四海,一句话就把油铺掌柜拿住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看得透购买者心中的购买欲望和想法,而且,还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