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立刻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家国大事,自然不敢有一刻忘怀。”
萧如月生生被他给逗笑了。
宇文赫与萧如月一直在未曾歇息,守着大帐,一步未曾离开。
最后是萧如月委实撑不住眼皮子沉重,才靠在宇文赫怀中睡了会儿。
当天夜里。
十三连夜赶了回来。她一身夜露,马不停蹄便赶进了大帐。
她一进来,萧如月便醒了。
十三单膝跪地,恭敬道:“君上,鞑靼军中都在议论,前几日,他们的元帅与领军的先锋意见不合,大吵了一架,先锋官被斩,如今新的先锋官已刚走马上任。这是探子们这几日在城中所探得的结果。”十三说着,把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交给宇文赫。
“阵前换先锋?”宇文赫闻言微微皱眉,这可不太像鞑靼人的行事作风。
鞑靼人好战,他们一贯是一致对外,即便自己内部有矛盾,也绝不会在临战时对自己人动手。
他看了一会儿,把东西递给了萧如月。
萧如月接过去看了几眼,不可思议地把自己的眉毛给拧成了一字眉。
信上说:鞑靼元帅提拔了新先锋,如今鞑靼军中全是他们的人,但他们并不知道宇文成练已死之事,还眼巴巴等着那个叛国的小人去与他们里应外合,好拿下大夏的疆土。
她的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鞑靼人也正值内乱,他们的关系堪称一锅粥。
鞑靼的呼勒太子与三王子莫啜为争可汗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这次鞑靼会大肆举兵来犯,也与这两位的汗位之争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过,有些事情她不十分清楚,于是,前因后果什么的连不起来。
宇文赫看了看萧如月,便先嘱咐十三,“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辛苦了。”
“属下不敢言苦。”十三单膝跪地郑重地拜了一拜,便退出去了。
帐内又只余下宇文赫与萧如月二人。
见萧如月一脸纠结的模样,宇文赫不禁莞尔,抱她坐在膝头,逐一解释给她听。
“鞑靼元帅是太子呼勒的母舅,先锋官是三王子莫啜的表兄。两方在军中各有势力,僵持不下……”
此番元帅为助打压呼勒太子打压三王子莫啜,便借口先锋官久攻不下边城,将其斩杀于阵前祭旗,提拔了自己的堂弟上来当先锋官。
太子呼勒想要用最省力气的方法侵占大夏国土,于是他想先假意相助宇文成练夺位,等宇文成练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在背后下黑手;
而三王子莫啜则十分讨厌甚至宇文成练,不想与他这种叛国的小人合作,坚持要亲自攻下西夏国土。
两派一直争执不休。
但是在出了叶海棠的事情之时,太子呼勒早已与宇文成练等人有所合谋,抓住时机向可汗进言,借着公主被囚之事,大肆宣扬,举兵来犯。
而到了阵前,太子与三王子两党就为了争功,便自己人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元帅以权势压人,处处与先锋为难,先锋官一时忍不住一口气,便被拿住了把柄,被斩杀在阵前了。
此举之后,太子在军中的威望与势力便压过了三王子。
之前鞑靼人正是因为先锋官被斩,军心不稳而高挂免战牌。但那几日正值宇文骁这大将军也不在,双方便短暂停战。
而今他们的新先锋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拿大夏的士兵当他升官发财的的人肉垫脚石。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争夺,有争夺就会有死伤与流血牺牲。”萧如月感慨道,她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低低叹了一声,“无论是哪个国度,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家,只要人心的贪婪不变,这世间就永不会安宁。”
“嗯,说的有理。”宇文赫煞有介事地接话道。
“什么就说的有理了?”萧如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莫名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朕不就贪心地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么?”
萧如月:“……”你怎么说什么都能拐到这里去?
宇文赫摊手,理所当然道:“我心中有你,自然处处都是你。”
皇后娘娘白眼他:油嘴滑舌。
他迅速在萧如月唇上啄了一下,分明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皇后娘娘:“……”
宇文赫揉揉她的头,把她简单挽成圆髻的一头都给弄乱了,萧如月抗拒地拍开他的手,谁曾想他忽然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呀!你干什么呢。”
“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你应该去歇着了。你若不好好休息,咱们的孩儿如何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出生。”
他自顾说着话,大步流星走出了中军大帐。
萧如月窝在他怀中,把脸枕在他胸膛,满足感与安全感让她觉得很窝心,嘴角小小的弧度都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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