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梓妍的脸色都涨红到发紫了。
就在她要断气的时候,梁丘雅音却甩开了手。
好不容易得救,姚梓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由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知道死的滋味么?”梁丘雅音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害人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要不是怕杀你脏了手,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姚梓妍想说话,但还是说不出来,她至多只能发出一个极其难听的单音。
“姚梓妍,你放心,哪怕你死了,被你害死的那个萧如月,也会亲眼看着你上断头台。”
姚梓妍的脸色再次涨红,并没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却像即刻便要窒息似的。她的脸色涨成一片青紫,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她……”
“是,她。如你所想,如你所知,就算你被凌迟处死,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她会亲眼看着你得到应有的报应,然后幸福地活着。”
姚梓妍放弃了挣扎,瘫在地上,脸色由青紫退至红色,又渐渐惨白死灰。
萧如月,她还活着。她居然真的还活着。
而且变成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如今的皇后,竟然是当初的萧如月。司徒敏,与萧如月,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这两张脸,分明毫无共通之处;这两个人也分明毫无关系,怎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呢?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姚梓妍整个身子软了下去,躺在地上渐渐闭上了眼。
梁丘雅音吓一跳,连忙查看她的脉搏。
好在,姚梓妍还有脉搏,呼吸也算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姚梓妍的脸上身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头的毛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就像被人从墙根拔起放在烈日下暴晒的青苔,枯黄干燥,而后一点一点从皮肤上脱落下来。
梁丘雅音先是一愣,脑子里迅速闪过什么东西,她脸色变了变,抓住姚梓妍的手,把她袖子往上卷。那些从肉里边儿长出来的绿毛,一样都在干枯,脱落。
梁丘雅音的脸色有所缓和,渐渐的,还有一点喜色。
“这算不算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喃喃自语,沉吟了好一会儿,按着姚梓妍的脉搏等了许久,终于确定了某件事似的。扯着嗓子朝外头大喊:“唐敬之,你个混账,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冷宫凄清。
偌大后宫,只有这儿是无人踏足的地方。
叶海棠自打进了冷宫之后,便窝在房间的一角,不与任何人说话,不吃不喝也不动。仿佛要把自己封在那个角落里。
冷宫已有几十年未曾住过人,上上一次有人进来,还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情。上一次,是秋美人进来,如今便是叶海棠了。若非有皇后娘娘之前命人修缮过,这会儿冷宫都住不得人的。
亚娜把饭菜端到了叶海棠的面前:“娘娘,您多多少少都吃一点儿吧。这样下去,身子要受不了的。”
叶海棠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双目无神,神情却十分骇人,亚娜心里头“咯噔”一下,连退了两步。叶海棠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复又垂下头去,脑袋埋在膝盖之间,沉默不语。
亚娜把饭菜放回桌上,自己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秋美人就在她隔壁,比起进来之后便死气沉沉的叶海棠,在冷宫之中待了好长时间的秋美人,却好像习惯了这里一般,走到隔壁。
亚娜连忙站起来,戒备地盯着秋美人,“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秋美人瞧了叶海棠一眼,便冷笑转向亚娜,“你怎么还这么忠诚地像条狗似的跟着她?还这么死心塌地的。”
亚娜脸色白了一白,咬着唇不说话,秋美人一把推开她,走到了叶海棠的跟前。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叶贵妃又怎样,如今不也进来了么?”她居高临下,神色桀骜。明明都同在冷宫里,却是一副她就高高在上的模样。
倘若此时萧如月到这儿瞧见她这副模样,也要吃了一惊了。
当初那个毫无城府的秋美人,那个见了谁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以解心头只恨如疯狗一般的秋美人,如今全然变了个人似的。
若是当初的秋美人,见了叶海棠被打入冷宫,怎么可能如此沉得住气,她怕是早就扑上去把叶海棠给推在地上好生撕咬一顿了吧。
亚娜到底是回护叶海棠的,挺身挡在叶海棠,“秋美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初就是这个贱人和司徒敏害的我当不成贵人,还要在这个破冷宫里吃苦受罪这么长时间!你说她好不容易落在我手里了,我能让她好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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