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发凉。
“我猜你可能不信。”
姚梓妍说不出话来,萧如月便自顾自地笑,笑意却未达到眼底。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姚梓妍蓦地想起在大殿上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便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明明素未谋面,却总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对,那时候司徒敏就是这么看她的!
这个眼神,一模一样。
好像,她还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姚梓妍陷入了思绪中,在漫长的记忆中搜索,双目茫然。
忽然,她打了个冷颤。僵硬的身子骤然这么一颤委实吓人。
这个会叫人陡然浑身发冷的眼神,简直和当年那个大雨倾盆的夜里,萧如月看着她时,一模一样。
那时多了一份绝望,如今是睥睨的傲然。
姚梓妍盯着萧如月,眼中布满难以置信,和惊恐。
在心里呐喊:“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她!”
萧如月已经是个死人,她是亲眼看见她死了的!
那年大年初一的早上,下人来说柴房里的人死了,她过去一看,就剩副骷髅架子似的萧如月瞪着眼珠子,别提多吓人了。那是她亲眼所见啊!
“我猜你也不信。”萧如月在姚梓妍惊恐的目光中放肆地笑,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信的呢。
宇文赫就站在她身后,长臂揽着她的腰身,她顺势便靠了过去,笑盈盈的看着梁丘雅音,“雅音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说话?对着一个哑巴,真的很没意思。”
雅音姐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她中毒太深,毒性早已深入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一般解毒的法子对她没用。要想有奇效,就要行险招。”
“怎么说?”
“她的血里都是毒,和蛊。想要减轻毒性,就必须放血。”
萧如月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那岂不是要把血放干了才能解毒?”
雅音姐姐重重点头,煞有其事。
姚梓妍的脸顿时煞白。她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致,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萧如月,活像萧如月已经拿刀子割开她的喉咙放血了。
“放干了血也不管用了,”雅音姐姐凉凉道,“她吃了十年有余的毒,又自己吃下了尸香魔菇,经过这些天的融合,还被冯玉婷给泡在毒水里大火煮,体内的毒早就渗透到身体的各处,每一次肌肤、甚至是头发,都是毒。你没看她浑身都长了青苔一样的绿毛么?这都是毒。”
姚梓妍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彻底傻在那儿不知该作何反应。
放干血,也没用……
“不过,还是有办法的。”雅音姐姐大喘气,“把她放水里再煮一煮,把这身绿毛褪些,看出个人样来了,才好放血。否则她身上一切开伤口就会愈合,也放不了血。”
萧如月因为那句“她身上一切开伤口就会愈合”而兴致大发,宇文赫还给她递刀子,她拉着姚梓妍的手,照着手腕就割了一刀,伤口处流出暗红中混合了黑与绿的浑浊东西,味道十分难闻刺鼻。
但萧如月还没看仔细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伤口就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还真是成了个怪物啊。”萧如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她转头看着宇文赫,笑盈盈地道:“我觉得我很幸运。”
“嗯,别再碰她了,脏了手。”宇文赫温和地笑着,掏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手,“她身上都是毒啊蛊的,对你不好。”
“好,听你的。”萧如月乖巧地点头。
宇文赫转头吩咐梁丘雅音,“敏儿的事情就拜托梁丘姑娘了。”
梁丘雅音嘴角抽了抽,实在不太习惯这个狗皇帝说话这么客气。每次要她去跑腿,他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
梁丘家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她堂堂的一代神医,竟然沦落为西夏小国这个狗皇帝的跑腿跟班!等这个人情还完,定要好好收拾他!
某个狗皇帝全然不理会梁丘姑娘的小九九,牵着萧如月的手往外走,眉目之间全是温柔。
他怕。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
他怕在害怕。
他知道萧姐姐的身份,他知道她是谁,他也知道她对姚梓妍的仇恨,可是,当她这么无所顾忌地在姚梓妍面前公开自己的身份,他突然就害怕了。
她恨姚梓妍,她也同样仇恨宇文成练,恨的同时,是否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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