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大半的税,怎么样都养不活家里人。所以只能多开垦些荒地种番薯,高粱和小麦。而稻米和小麦都是精细的主粮,产量又不高,平常人家只留少许在家里,其余都卖到县里粮油铺换钱。平时吃的时候就跟番薯,高粱搀着吃。只有在重大节日里才能吃到白米饭或细面。
插秧忙完,基本也没什么大事了,只剩吕老头每日里去田里灌灌水,拔拔草。
这日刚吃过晚饭,周吕氏和吕老头去村尾本家串门,实则为了吕银富考科举的盘缠发愁,想着去本家走走探探口风。说不准还能借些钱来。前几日朱氏被吕老三打得鼻青脸肿的,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眼瞧着这几日淤青也退的差不多了。老两口前脚一走,朱氏后脚便带着女儿去隔壁串门闲话。吕荷跟吕美菊吃完饭就窝进房里不在出来。吕银富夫妻俩自从上次毒打朱氏的事传开后,最近都不太敢出门,吃完饭便躲进屋里不再出来。只有吕秀才安安分分呆着屋里看书。
趁着家里没人在,姐弟两便拉着冯氏来到房间说悄悄话。
“啥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冯氏好笑的看着这一儿一女。
“娘,姐姐前些天发现了一件好东西。”吕文博小朋友将这个振奋人心的秘密憋在心里好久。终于可以说出来自然是不吐不快,一溜烟的全说完。
“啥好东西?”冯氏有些疑惑,这青黄不接的时节,外面连棵野菜都被挖的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可挖。
“娘就是这个。”妍卿从衣兜里掏出一颗荸荠递给冯氏,“娘,这东西叫荸荠,我以前在付家的时候看到过,这东西挺好吃的。娘你咬一口吃吃看。”
冯氏原本还半信半疑,听妍卿如此说便试着咬上一口。果然有脆又甜,味道可口着。
“这确是个好东西,这般生吃着味道都很好。”冯氏有些欣喜的看着手上的荸荠。
“娘,这东西还可以煮着吃,炒着吃。甚至还能将它削皮磨粉做糕点呢。”这荸荠在现代绝对是属于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这般好的东西你们在哪里发现的,莫不是你们偷偷进山里去找到的。那可不行啊,这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娘可不许你们再进去了。”冯氏怎么也想不出这东西会长在外面。毕竟要真长在外面找被村里人挖完了。
“哈哈哈,娘我和姐姐才没去山里呢,这东西本来就是长在田地间的,只不过都被大家拔掉了。”
“田地间?”冯氏使劲回想也没想到是那种。
“就是绿绿的,细细的…….”在吕文博有限的词汇里没办法准确的描述出这植物的特性,越说越让人摸不着头绪。小朋友只能委屈的看向自家姐姐寻求解围。
“娘,就是山坳里的那片烂泥地里的东西。那一大片全部都是这荸荠。”
“原来是那东西啊,咱们一直以为那东西就是些野草,从未想过原来地底下还有这么个东西。”冯氏想到这烂泥地可有一大片这东西呢,到时候全部挖进来多好。也不用在担心粮食接不上收成时。
“娘,那东西我们得在这几天尽快挖进来,天气再热些就全发芽了。再说咱们要不是一次性挖完,难免村里人瞧出门道来跟我们抢着挖。”
“这倒是,得合计合计。哎呀,你爹和你大伯都不在,不然直接跟他们一说便是。”
冯氏话音未落,院子里便传来响动。母子仨赶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却见院子里出现两个人,两个原本应该在镇上的两个人打短工的两个劳力。吕大江吃力的扶着吕大海,只见那吕大海满身是被打的伤痕。吕大江也没幸免,脸上挂着些许彩。
冯氏见状急了,赶忙跑上前去拉着吕大江问:“你这是咋的了,脸上怎么会有淤青的?是谁打你了。”冯氏见吕大江只顾着傻笑,急得上前拉着他上下打量。
“没,娘子我没受伤,倒是大哥伤的有些严重。你赶快去找大嫂回来。”
冯氏也顾不得这许多,赶紧差文博去隔壁把朱氏叫来。又帮着吕大江把有些神志不清的吕大海扶进屋里。
院子外的响动也不算小,屋里的人却没一个出来看看。吕老三跟吕荷也算,可那个吕秀才也只顾着自己读书。
“阿才,快出来搭把手。”冯氏扯着嗓子叫道。
却仍旧不见屋里有半点回应,妍卿有些生气。这个吕家的人怎么就这么自私自利。这外面受伤昏迷的可是他亲爹,这般叫着,却还是不出来。
有些赌气加不爽,冲着屋里喊道:“吕秀才你亲爹都受伤了,你还猫在屋里作甚。”
这才将屋里的吕秀才叫出来。那吕秀才见着自己的亲爹昏迷躺在那儿也没什么特别激动的反应。只木然的站在那边,啥也没干。
妍卿帮着冯氏出去烧热水,吕大江在屋里给吕大海换衣服。见吕秀才木然的呆站在一旁,便道:“阿才你去外面叫你爷爷和奶奶回来。就说你爹受伤了。”
吕秀才这才不情不愿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