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枝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着一面精致的铜镜。
镜中的她穿着一袭青色流云纹的棉裙,长长的睫羽下,本该清透的眼眸带着浓重的倦意,曾经如樱的唇瓣有些发白,唯有眉宇之间存着昔日的傲气。
这副模样还真是难以适应呢。
她在心里轻笑,转而放下镜子,看了看许久未见的褚云卿,并未言语。
褚云卿率先开口:“给母亲请安了。”
“许久不见,你倒是清瘦了不少。”褚寒枝嘴角一抿,淡淡回应。
“外出历练,风餐露宿,在所难免。”褚云卿笑着拱了拱手,遂问道,“先前本想赶着上巳节回来探望您,没想到竟意外失了联系,我这些日子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您身体是否康健,可是家中出了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染了风寒,大病一场,让三房那边的人钻了空子吧。”褚寒枝云淡风轻地应答,随后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褚云卿,“眼下我身体也算硬朗,这家主的位置也还坐得够稳,你不妨趁此机会再多出去历练几年,涨些经验,日后接管褚家也好服众。”
“母亲说的是。”褚云卿恭恭敬敬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不由得有些错愕,“母亲这是……修仙门派的招募帖?”
“不错。”褚寒枝点了点头,“这两日赵管事也同我讲述了你在渔阳城那里的所见所闻,听说你还收服了犰狳,要办什么伏魔会。既然你有修仙的天赋,我自然是要支持的。”
褚云卿听罢,赶忙矢口否认:“母亲有所不知,渔阳城之事,我只是出了些钱罢了,真正出力的,另有其人。”
“哦?”褚寒枝饶有兴趣地抬了抬眼。
褚云卿回应道:“是我在渔阳城中结交的一位好友,名为王欢,这次便是他一路护送我回陇西来的,现在就借住在咱们家中,准备半个月后去参加仙们招募的选拔考试,至于那伏魔会,孩儿也是受人之托罢了,想来能够借此机会抬高我褚家的声望,故而应下。”
“原是如此。”褚寒枝顿了顿,继续开口道,“那感情好,你可以与你的好友一同前往了。”
“啊这……”褚云卿属实没有想到褚寒枝竟会给他下达这样的命令,忍不住一时语塞。
如今正是三界关系几度紧张的时候,褚家曾经在魔界做个不少年的生意,跟魔界颇有渊源,在修仙界和魔界开战这档子事儿上,原本都是坚定的中立派,倘若此时未来家主突然拜入修仙门下,那不就意味着告知三界,褚家这次要跟魔界划清界限了嘛!
褚云卿仔细想过之后,心里疑惑渐生,遂出言询问:“母亲可是忘了您旧日里答应过魔尊的约定?”
褚寒枝浅浅一笑:“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生意人,总该随机应变才对。”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拉拢各方势力,褚家树大招风,自然也在新帝想要招揽的名单之上,倘若公然违抗皇命,确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却不应该从褚寒枝口中说出来,尤其还是对着褚云卿说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就是褚寒枝病糊涂了现在在胡言乱,要么就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褚寒枝。
听她讲话逻辑清晰,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双目有神,显然是大病初愈了。既然不是脑子坏掉了,看来,眼前人应该是个冒牌货了。
褚云卿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又跟褚寒枝闲聊几句家常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关上门前,他隔着门缝,瞧见褚寒枝只是兀自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一派从容祥和的模样,显然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夕阳的光洒满了褚家后院的荷花池,从褚寒枝房中出来后,褚云卿快步走向了王欢的住所。
眼下正是晚饭时间,因为舟车劳顿,大伙儿也就没有聚在一块儿吃饭,只是吩咐小厨房将做好的菜肴送去各自房中。
王欢秉承着“睡觉是人生第一大事”的原则,沐浴过后就倒在床上补觉了,苏念借着夕阳的暖光晒干了一身的猫毛,坚守着“好东西不能浪费”的信条,一只猫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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