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行人来到中央祭坛时,却发现,结界已破,广场之上,杯盘狼藉,村民们早就没了踪影,只有七八个碧落山庄弟子倒在白石桌旁。
“看来这祈福仪式可以结束了。”风浅浅忍不住说了一句风凉话。
陈镜辞强忍着心中怒气,平静开口:“让使者见笑了,许是我门派弟子没有跟村民们做好沟通,让大伙儿以为仪式早就结束了。不过,眼下天色尚早,使者远道而来,不妨来碧落山庄坐上一坐?”
风浅浅有些为难道:“庄主美意,却之不恭,只不过,我这次并非一人前来,随行同伴身上各有任务,大家商量着黄昏时分在渔阳城衙门碰头,所以不能耽搁太久。”
陈镜辞本以为风浅浅是一人前来,那杀掉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可若是周围还有同伴,见风浅浅失踪后,寻上山来,继而查到碧落山庄,那麻烦就大了。
反复斟酌后,陈镜辞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既然使者还有要事在身,老夫就不强留了。”
风浅浅双手抱拳:“多谢庄主,日后还有机会。”
“恭送使者。”
有弟子小声提醒道:“庄主,刚刚我们在北山搜查的那个人,看衣着,应该也是鉴妖司中人。这样放她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陈镜辞目送风浅浅走远后,阴沉开口:“既然已经有人逃脱,只留下这一个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个办法一网打尽。”
“可是庄主,我们真的能打得过吗?”弟子的脑子还保持清醒。
陈镜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们打不过,不代表犰狳打不过!”
“庄主的意思是?”
“禁制以破,虽然很难再将村民召集起来,但是召唤法阵依然可以启动。我们就让鉴妖司与犰狳缠斗,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再坐收渔人之利。”
“庄主好计策!”
陈镜辞叫人将倒地的弟子全部唤醒,肃然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结界怎么就被破了?”
“回禀庄主,我等也不知道啊!”
“一群废物!”陈镜辞骂了一句,冷静下来吩咐道:“在白虎山周围布下眼线,派人盯紧鉴妖司使者的一举一动,保护好祭坛!”
阳光正好,溪水微暖,学堂后院,刚刚晒干一身猫毛的苏念,睁开眼,就发现一张阴柔的俊脸放大在她眼前。
她没有看错,那是王叙,身后还跟着风浅浅。
拜托,她才刚刚死里逃生啊,能不能别来折腾她了。
小猫咪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从他面前跳开。
王欢笑着接住她:“哥,你看你,把小狸花吓成什么样了。”
王叙直起腰,若无其事地刮了刮鼻子:“看来事情都顺利解决了?”
王欢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碧落山庄算是集全庄之力想要夺取犰狳元神,只要白虎山祭坛还在,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你可有解决之法?”王叙问道。
王欢抱着猫咪躺在树下,悠然自得:“哥,人家鉴妖司使者都亲自来了,难道还用我来想办法吗?”
风浅浅闻言,轻笑着上前一步:“之前是我眼拙,没想到王大哥竟是深藏不漏。”
王欢摆了摆手:“使者抬举我了。”
风浅浅:“在合作之前,我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王欢一脸坦然地打了一记擦边球:“使者看到的我是怎样的身份,那我便是怎样的身份,信不信在你。”
都是聪明人,风浅浅也不再废话,直奔主题:“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毁掉祭坛,阻止碧落山庄召唤犰狳。只不过……”
王叙:“使者但说无妨。”
风浅浅笑意盈盈:“我确有一计,可以毁掉祭坛,以绝后患,但是此计还需要你们兄弟二人的配合。”
“你想让我怎么做?”王欢问道。
“我们首先要将村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其次就是派人上山销毁祭坛,同时还要有人去联络在这周围出任务的鉴妖司使者。联络人的工作我来负责,王叙是村中夫子,声望颇高,可以找个借口将村民召集起来,设下结界,集中保护。至于上山摧毁祭坛,就要靠你了。”
“我?”王欢对风浅浅的决定充满疑惑。
风浅浅很笃定:“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欢问道:“为什么不是你?你可是鉴妖司特使。”
“我虽然在鉴妖司供职,但是我不会法术。”风浅浅伸出一只手,眸中一片坦诚,“你不信,一试便知。”
也对,金陵风家的女儿,若是能够修行法术,早就继任国师,久居长安城了,怎么还会出现在着穷乡僻壤呢?
王欢不疑有他,却还是忍不住抗议:“我也……”
“阿欢!”王叙颇为不满地制止了他。
王欢只得作罢:“行吧,我去山上销毁祭坛,我哥负责转移村民,你负责回鉴妖司搬救兵。确定时间来得及吧,我可不想死在白虎山上。”
他说罢,将小猫咪举起来,看了又看,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死了,谁来养你啊,小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