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已经硬了,可以飞得高飞得远了,就没有人管得了你了?”
凌卫东的声音很有辨别性,低沉而浑厚,不怒而自威,是那种在鼎沸人声中第一时间就能认得出来的。
凌柒罂目光闪烁着,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她也没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叫一声父亲?他又什么时候把她当过女儿?
一直以来,她不过是被他遗弃的一枚棋子罢了。
不,她很可悲的连棋子都算不上,她对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无用的垃圾。
她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说:“父亲?我可从来不记得,我还有一个父亲,我以为,我的父亲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凌柒罂说罢,不再逗留,迈开脚步就往前走去,速度很快,像是逃亡。
凌卫东站在包厢门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身后柏叔听到声音走出来,问他:“先生,您在跟谁说话。”
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快速往前走去。
“她是……”
凌卫东眯了眯眼,苍劲的声音说了一句:“是阿罂。”
柏叔顿时诧异地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过了几秒,柏叔忽然说了句:“算起来,大小姐也有七八年没有回去了。这年头的孩子恋家的没几个,放在外面放着放着就野了。”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凌卫东。
凌卫东尽管曾是,但毕竟是人到迟暮,多少还是希望身边有儿孙陪伴的吧?可是如今他跟凌非和凌柒罂闹成这样,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凌卫东沉沉笑了一声,听不出喜忧。他说:“雏鸟的翅膀再硬,飞久了也是要回巢的。”
柏叔看着凌卫东脸上的意味深长,默默叹了口气。
***
黎维汀等了许久不见凌柒罂回来,正想出门找她,却人还没动就见她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苍白。
黎维汀眉头一拧,眼里染上一抹担忧。“柒罂,怎么了?”
凌柒罂关上门后没有立即走过来,而是像避开了什么东西一样,靠在门上缓着神,听到他发问,凌柒罂愣了一下才说:“没……没什么。”
她走过来,将桌子上的水杯端起,水杯晃得厉害,凌柒罂勉强用左手将右手稳住才不至于使那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凌柒罂咬了咬牙,狠狠骂了声:“该死的!”抖什么抖!
一口将那大半杯的纯净水闷了下去,黎维汀沉默地看着她。
“在外面遇到谁了吗?”不然她不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慌张。
凌柒罂闻言顿了顿,将水杯放下,静默了几秒才沉声说:“我刚刚看到凌卫东了。”
黎维汀神情一滞,愕然道:“你父亲?他不是已经回北京了吗?”
凌柒罂摇摇头,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