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又一环

    芍药先是看了看一边的沈青华，再恭恭敬敬的跪下冲孙玉书行了礼，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奴婢叩见大人，奴婢本为沈府丫鬟，但是大姑奶奶回来之后奴婢无意间得知了大姑奶奶的一些事情，奴婢终日惶恐，欲瞒则不安，欲诉则害怕。”

    沈青然看着这一幕有些唏嘘，她倒不知道原来沈青明的丫鬟有这等才华，真是屈就了。

    不过，芍药的出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这么快，就把棋子用上了？

    沈青然还准备将芍药的话听下去，想知道芍药又能编造出一个什么样子的故事出来，这时候一直半垂着头的沈青婉则大声的说了一句：“大姐姐，你怎么了！”

    语气很是心急和担忧，在地上跪着的沈青华愣了半晌，懂了沈青婉的意思，马上就跌倒在地上呻吟起来，看上去很是难受。

    沈青然心中咯噔一声，沈青婉是想干嘛！

    沈青婉承受着人们的目光，焦急的说：“孙大人，我家大姐姐怀有身孕，又在牢里面吃了苦头，现在又跪了这么久，恐怕身子架不住的，请大人开恩，允许给我家大姐姐请大夫来，先把身子调理了。”

    公堂上又闹成了一团，有人支持请大夫的，有人想听芍药说事情的，又吵了起来。孙玉书就是想听芍药说完好判罚的，他沉吟了一阵，说道：“不允。”

    沈青婉沉默了一会，正当孙玉书准备让芍药继续说的时候，她又出了声，只是这声音细细小小，丝毫不像刚刚那般理直气壮：“可怜我家大姐姐了，身子单薄还有身孕，大姐夫也不知被哪些贼人害了，哎……”

    她的话意味深长，堂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然后就听到了沈青华撕心裂肺的声音，她半躺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指着坐着的孙玉书，恶狠狠的说：“你硬要害死我的孩子，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孙玉书被她说得一哆嗦，看着白色囚衣的沈青华，她的发髻早已经凌乱了，散落下来一些披在肩上，映着苍白的脸色竟真像是地狱里的鬼魂一般。

    他镇了心神，吩咐衙役去请了大夫，又宣布择日审理，把沈青华简单安置了，等到人群都散了，孙玉书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青婉四姐妹本想跟进去看看，却被孙玉书拦住了：“沈小姐，卢夫人是重犯，可不能随便看望。你放心，在没有宣判之前，卢夫人不会有生命之忧的。”

    “你——”沈青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青娴就开始说话了，她一贯如此的，只会狐假虎威，看到沈青婉气势高了别人一头，就开始得瑟了起来，不过她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沈青婉拦下了。

    沈青然领着沈家四姐妹冲孙玉书行了礼，也不说话，带着他们转身就走了。沈青然在后面和沈青明拉着手，跟着沈青婉慢慢回去。

    在京兆尹衙门的门口，摆放着两架轻乘轿子，上面缀了宝石流苏，正是沈府的马车，沈青婉颇有大家风范的指挥着沈青娴上了前面的轿子，让沈青然和沈青明上后面的轿子，然后自己检查了一番，才坐上了第一架轿子，指挥着轿夫往沈府回去。

    沈青然和沈青明拉着手一同上了轿子，放下轿帘的时候看到衙门门口站着王勇，他似乎也看着她们，沈青然扯扯沈青明的手，两人冲着王勇笑了一下，就放下了绢黄的轿帘。

    “五妹妹，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了。”沈青然叹道，自己扯了垫子来垫着，看了沈青明一眼，沈青明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搭话。

    沈青然也一个人闲得很，便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等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沈青明却叫醒了她，她迷蒙的看着沈青明：“到了么？”说着就要伸手去撩开轿子帘，沈青明一把拉住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张着口无声的说：“有变。”

    沈青然一惊，但是也飞快的镇定下来，她也小心的回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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