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和教官组对抗训练,由于手枪被枪套的扣子卡死了,没有及时出枪,被教官打了好几枪。对我的触动很大,这要是实战,那就意味着死亡,还怎么去完成任务,去保障人质的安全。前思后想,就决定练习出枪速度,没想到这每天1000多次的掏枪、上膛、击发训练,在日后的实战中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刚开始,怎么快也都得十秒钟,后来我就开始琢磨,要想让掏枪速度快,必须对枪的位置有所条件反射,而且保险打开、子弹上膛必须在掏枪出枪的一瞬间完成,当枪口完全向前时,这些动作必须完成,而射击速度则来源于无瞄准击发,也就是枪感,如果还需要瞄准的话,掏枪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
从此我就多了一项任务,没事儿我就练掏枪速度,在手枪射击训练时就刻意不瞄准击发,要么说好的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一点儿也没有错。由于我的专项是狙击,对射击技术的要求比其他人要高,必须做到枪响目标倒地,自然队长作为射击教官也乐见我给自己加小操,而且在弹药配给上也给了很多的倾斜。每次手枪训练,我都会领十几盒子弹,每天四五百发的弹药消耗,让队长看了都有些恐惧。他不是怕弹药消耗太多,而是怕我受不了。
确实每天如此下来,手腕疼的厉害,我的左手食指,多次被复进机夹伤,乌黑的鲜血都会被灌到枪膛里,现在的食指上全是疤痕,当时每次到卫生员那儿去包扎,都说你怎么又来了,在他们看来我这种自虐的行为,实在不可理喻,但与生命相比这也就没什么了。
队长说喜欢我们这六个人,是因为我们都特别自动自发,训练都是为自己训练,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能留下来的原因。他说被动的训练,训练的水平再好也只是个傻子,只有自动自发的士兵,才会是战争之王。淘汰掉的那些,都把教官的话当做圣经,他们是很听话,却没有创造性,自然不能适应特种作战的要求。
说的都很在理,但对于还没有参加实战的我们来说,这些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似乎离我们很远。要么说人都是这样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队长是用自己生命换来的经验教训来告诫我们,但我们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回报别人的呕心沥血,只有自己碰了钉子,才知道这些话是那么的珍贵。
我的专业除了指挥,就是射击。指挥是锻炼一个人的领导才能,培养做决策的能力,是战争中的灵魂,但灵魂也必须要依托武器来实施价值。而我们手里最重要的就是枪。思想消灭不了敌人,而枪可以,但枪如果没有思想的指挥,也就失去了价值,形同烧火棍。
后期的训练,我接触了各种各样的枪支,教官说有些枪他们都没有见过,就是为了这次特种训练才由总部调来。看来我是幸运的,只不过我当时不懂得珍惜这种机会。好多枪,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估计连今天那些资深的军迷都比我知道得要多。
印象最深的,要数拐弯枪,据说是以色列进口的,我们国内还没有能力自己研发制造。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就是瞄准系统和枪弹击发系统能够分离,可以折叠成最大九十度角,通过摄像系统和微电脑来捕捉目标、锁定目标,在当时看来,确实是高科技,连司令员都说这是个宝贝,一定要保管好,使用好,告诉我就算我死了,这个枪也不能坏。当时着实生气了一段时间,凭什么人的命还不如枪值钱呢。但今天看来,这也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了。
也许是心理遭到摧残的程度不高了吧,很多事儿都已经被我忘记。转眼间,北国又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的,把整个世界覆盖,第三个冬天来临。
不知怎么的,我开始喜欢下雪,喜欢这个雪白的世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纯净和简单。只是教官们好像开始厌恶下雪,一下雪就忙着扫雪。也有有趣的事儿,队长三十七八的年纪,好像也变得像个小孩,堆雪人,和我们打雪战,那真是个开心的冬季。
有空,就练习我的手枪出枪速度,有时候都会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无意识的做着这些动作。号说我疯了,走火入魔,估计真的是这样了。有一天在射击场,队长和我比试掏枪速度,号称快枪手的他败了,他用时6秒,而我是秒57,这包括了掏枪、开保险、上膛、击发,还必须首发命中,也就是打一发子弹.这个消息,好像惊动了司令员,他老人家亲自给我掐了一次表,才满意的点头离去。
原本以为队长会小气的计较我的表现太过抢眼,但他却高兴的把我抱起来举过头顶,兴奋得像捡了块金子似的。从他身上,看到了神圣的一面,看到了他伟大的人格。他的人格魅力,开始逐渐影响我的成长。
又是一个春节,我们走向了最后的考核。大家都兴奋不起来,因为考核就意味着离别,意味着有些人的失败。我是不惧怕失败的,只有离别的痛让人悲伤。其实一个男人,本因该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情绪,搞的和一个娘们似的,但在这样一个极端的环境里,只有队友和我一起去面对那么多的未知和苦难,哪怕我们之间是有矛盾的,但和犹如杀父仇人般的教官组和那些苛刻的训练机制相比,我们再大的矛盾和竞争都只是小巫见大巫。相互的支持和依赖,已经让我们的灵魂无法再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