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行事素来缜密,昨夜出门根本就没有佩戴这枚玉佩,更不可能如她所说被“慌乱中”扯下来!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弄走的?
“这玉佩很眼熟嘛,章二,我记得你昨天还戴着呢。”跟他不对付的公子哥火上浇油。
章申为了证明自己是新皇的宠臣,几乎天天都戴着这枚玉佩,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他的沉默让章大少爷感到不安,眼看宾客们议论纷纷,他只得替弟弟开口:“这枚玉佩一定是假的。”
宁音步步紧逼:“那就请你们拿出真的,当面对质。”
“去将二少爷的玉佩取来。”章大少爷吩咐身边小厮。
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
章申下意识觉得不妥,却一时想不出理由阻拦,他注意到对面女子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当即心生不妙。
习惯了对方的百依百顺,他一时想不明白,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难对付的?
还没等章申想出对策,小厮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回来,毫无眼色地大声嚷嚷:“二少爷,您的玉佩不见了!”
众人哗然。
宁音低头,借着将鬓发撩到耳后的动作,遮掩住勾起的唇角。
对方当然不可能拿出玉佩当面对质,因为她手里这枚是刚从对方房间里偷出来的。
手段是不光明了一点,但胜在好用。
章申恨不得掐死这个口无遮拦的蠢货小厮。
他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再也不想维持什么温文尔雅的假面:“这一定是你偷——”
没等他说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新娘忽然将盖头一把扯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她身边陪嫁的丫鬟婆子们大惊失色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想给她盖回去:“大小姐,可不能这样……”
元大小姐胳膊一抬将她们尽数推开:“我怎么可能嫁到这种人家,他能为了我杀前未婚妻,就能为了别的什么人杀我,我可不想日日与一个杀人凶手同床共枕!”
“说得好!”有宾客鼓掌。
元家才是本朝重臣,该捧谁大家心里门儿清。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认不认也不重要了。”既然要复仇,只让章申名声败坏自然远远不够,宁音踢起家丁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刀,一把接住,“如今,我就要替都城枉死的百姓、替被你们章家欺瞒的前朝上下讨一个公道!”
她慷慨激昂地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握刀猛然向对方的胸膛刺去——
章申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此刻家丁们都在几步之外,他本能地拉来离自己最近的人挡在面前。
“啊!”没想到自己成了盾牌的新娘元大小姐尖叫出声。
刀尖堪堪在她胸前停下,险些划破衣襟,孟山雨忙收刀,将她从章申前面拉开。
章申趁机躲到家丁们身后:“给我杀了这个疯女人!”
元大小姐死里逃生,闻言横眉怒目:“竟然敢用本小姐挡刀!找死!给我把他绑起来,送到皇上面前治罪!”
院子里当即乱成一团,各位贵客狼狈奔走,章申试图混在人群里离开,孟山雨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她举起刀,正欲刺向章申,突然眼前一花,感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一道银光精准地刺中章申的胸口,继而迅速抽离,只留一个血糊糊的窟窿。
鲜血从中飙出,溅了附近的人一身,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整个人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喜事骤然变成丧事,四周众人寂静一瞬,被浇了满身滚烫热血的那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