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齐管家能找到我们吗?”
阿一啃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忽然抬头问了一旁的陆笙一句。
陆笙已经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连襟长衫,长发也绾起,束了一个白玉冠,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上去就是一副纤弱的书生模样,完全不似昨夜穿着那身红色纱裙时的艳丽蛊惑。
他听到阿一的话,眸光微微闪了闪。
按照他在原世界剧情中看到的,阿一口中的这个齐管家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笙抿了抿唇,语气淡淡道:“他想找自然能找到。”
“哦,”阿一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公子,那个孩子怎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之前陆笙吩咐阿一拿着银两去买了一些吃食,还有他和冥寒的换洗衣服,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对着他们扭捏还是怎么的,就非要一个人出去换,但是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确实有些奇怪。
陆笙也抬眸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阿一,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着,自己小心点。”
“是,公子。”
……
“哗啦啦”的水声响着,冥寒整个身子都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双手用力地搓洗着身上脏污的地方。
平静的河面泛起了波澜,他搓洗干净之后,也没直接上岸,而是站在水里,低头看着河面上倒映的那张脸。
额前过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伸手撩起那些凌乱的黑发,露出了额头上那个狰狞的刺青。
一个大大的奴字就刺在他的额头上,那字刺得极深,又用墨汁涂抹伤处,成为永不褪色的耻辱印记。
就是因为这个奴字,他被人卖来卖去,当做牲畜一般。
冥寒看着这个刺青,双手紧紧攥着,指甲用力过度刺进了皮肉里,渗出了血丝,他都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候,河岸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动作极快地放下撩起的头发,然后快速转身,就对上了陆笙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陆笙看着冥寒,刚准备叫他赶紧上岸穿衣服,这么冷的河水这么浸泡着很容易就会着凉。
但是刚准备出口的话,就在看到冥寒胸前斑驳的伤痕时,一下子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冥寒胸前的伤,有深深浅浅的鞭痕,有烙铁烫伤,还有一些像是刀伤,纵横交错,遍布整个胸膛,看上去简直触不惊心。
什么人会用这样的酷刑来对待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而且有些旧伤疤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足见下手的人到底有多残忍!
陆笙瞳眸微微一缩,喉间艰涩地开口,“你……这些伤都是程让弄的?”
冥寒看着他,先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这个反应,陆笙怔了一下,摇头又点头,意思是不只是程让一个人弄的吗?!
“你先上来,穿上衣服,我们再说。”
听到他的话,冥寒迟疑了一下,然后在陆笙灼灼的目光中慢慢从河里走上了岸。
没有那些河水的遮盖,陆笙看到他腰上、背上、甚至是后背上,到处都是差不多的伤痕,甚至有几处疤痕看上去特别深,深可见骨的那一种,特别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