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利刃,刹时飞张开来,崔显不防,手臂被利刃所伤,用不得力气,败下阵来。
尝言两虎相斗,必有一亡。此时既分胜负,也决生死,那容手下留情?雷虎见崔显落败,便乘胜追击,必要置之死地。辛文郁见此,暗叫不好,崔显有性命之忧。正欲出手相救,忽见一人持剑跃擂台,横在崔显身前,挡住雷虎,大声言道:“出此阴险手段,算什么好汉!既已取胜,又何须逼人太甚,我来会会公子!”辛文郁一看,那人却是尚须虎。
原来尚须虎和师妹回得济州,本想急去兄长处报知消息。却见中城正擂台比武,一时好奇,便过来围观。恰巧看见雷虎暗施毒手,要害崔显性命。尚须虎与崔显自幼相识,交情颇深,哪能见死不救?情急之中跳上擂台,挡住雷虎。雷虎见尚须虎横在身前,便言道:“却来一个送死的,但签了生死文书,我再来会你!”
尚须虎见此恶人,也懒得多言,只顾着在生死状上书上名姓、打了手模。二人交起手来,那双锤力大无比,那长剑锋利飞快。尚须虎知那双锤有机关,也不近身搏斗,只使出凌厉剑法与之周旋。不十合,雷虎已落了下风,只觉得剑影飘忽,眼花缭乱,无从抵挡。一双铜锤,东迎西接,毫无章法,真是有劲无处使,有力无处用。慌乱之中,雷虎便把那双锤掷将过来,尚须虎急忙躲闪,怎奈这双锤却是诱饵,遂即一支袖箭便尾随而至,正中尚须虎右肩。
尚须虎中箭,右手使不得力,便丢下长剑,单手与之搏斗。那雷虎也掷丢了双锤,两人遂论起拳脚来。可惜尚须虎身已负伤,疼痛难忍,自然抵不住雷虎的疯狂进攻。危急之际,却见一人早上得擂台,接了雷虎一掌,挡住身前,从容言道:“暗器伤人,却不是什么光明手段!不妨由小人领教一下公子高招!”尚须虎趁机跳下台去,再细看时,原来此人正是师兄辛文郁!
雷虎见眼前之人,身形伟岸,气宇不凡,刚才只是稍加对掌,便觉掌心发麻,两腿不稳。由是心生了怯意,知道此人本非寻常之辈,自己断难胜他!但方才狂言既出,也不便在千户面前认怂,只得言道:“擂台之上,全凭本事。又无官文规定,不许使用暗器,足下不服,只管前来,本公子自当奉陪!”
于是签定生死文书,在擂台上交斗起来。那雷虎本是纨绔子弟,虽有些拳脚功夫,却多属旁门左道,又岂是辛文郁对手?不过三五合,就落了下风,一双铜锤左遮右挡,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看那辛文郁从容不迫,一柄白虹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蛟龙出海,似猛虎下山。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平生从未见过如此高明剑法,那千户也不由起身观看,口里言道:“好厉害得功夫!”
雷虎应对不及,心中恐惧,于是故技重施,偷以袖箭伤人。辛文郁早有准备,并不慌乱,只是侧身回踢,那袖箭瞬时变转方向,直奔雷虎面心而来。雷虎不防,加之箭速太快,未等看得明白,袖箭已至眼前,正中胸口命门,顿时倒地,当场丧命。也是天数注定,那雷虎猖狂逞能,雷雨亭宠爱骄纵,却不料落得个命归黄泉的下场,亦是可怜、可恨,兼可笑。后人有诗叹之:
劝君莫逞少年勇,人外须知更有人。
本欲擂台求富贵,奈何平地起孤坟。
聪明反被聪明误,祸事皆由祸事因。
生死从来天注定,西山落日过浮云。
却说那千户看得雷虎擂台损命,暗自一惊,知府面上不好交代。但有将令在前,生死状在后,上下皆知,众人为证,又待如何处置?况见辛文郁身形俊朗,气宇轩昂,武艺高强,剑法精湛,实是大将之材,心中喜欢,有心收入帐下。便不加追究,依言赏了百金,付与头名箭牌,吩咐十五日之后自来总擂角逐,争摘那先锋金印。另外命人好生收敛雷虎尸首,送于知府府中。
且说辛文郁打死雷虎,心中忐忑,但当时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领了赏金,带上箭牌,便和尚须虎等诸人回倒闲钓居,俱将此事告知辛赞。辛赞闻尚须虎平安归来,孙儿已达西川,心中稍安,又闻辛文郁擂台打死知府公子,心中顿时起了波澜。言道:“事发突然,也是天命。老夫诈病日久,那雷雨亭已有察觉,今又结此不共戴天之仇,恐灾祸即在目前。我等举义之事不能再缓!”遂密商计谋,相机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