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被我拗不过,和我成了亲。常有人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只当是鬼话,后来才知道是真的,我在岛上呆了数年,就如只过了几天一样,那真是美好的时光……”
姚子欣见他沉迷在甜蜜的回忆里,问道:“你就没给你爹去份书信?”汪俊卿道:“我爹一心要我娶个门当户对的,壮大他在朝中的势力,是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我娘子虽颇有钱财,哪在我爹的眼里!我二人只想生个儿子,再带回去给我爹,他就是要打死我,也要多看几分他孙儿的面吧,哪知……娘子的肚皮一直没动静,这一拖我就越发不敢回去了,我爹的雷霆之威,想想都害怕……我娘子看遍了海边几省的大夫,都没看出什么毛病,都是些庸医。”
“我给你生一个!”这句话猛地跳到姚子欣的嘴边,终究没有出口,她用手抓住了衣襟,一顿用力绞,就像要绞住自己的嘴一样。
汪俊卿接着道:“再后来,我爹忤了龙鳞,被判了个满门抄斩,我若不是丢魂失魄一般,和家里断了音信,哪里还有命在!”姚子欣骂道:“这个篡位贼子,也忒狠毒!”汪俊卿吓一跳,道:“贤妹噤声,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两人停了一会,姚子欣一把抓住汪俊卿的手,道:“哥,我就问你一句,你还爱着你家娘子不?”汪俊卿轻轻缩回手,毫不迟疑的道:“爱啊,我很想她……她虽蛮横了一点,但我永远爱她,我就是要试试,我离了她,还能不能活!”姚子欣缩回手,又绞起了衣角。
汪俊卿道:“贤妹啊,女人不能太蛮横了,恕作哥哥的我直言,你也是个臭脾气,嫁到汉王府那边后,少耍些性子,多敬些夫君。”姚子欣大怒,道:“哥,你也这么想!我才不会嫁给那个拿镰刀的乡巴佬,戴个草帽,卷着个裤脚,丑都丑死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路上还百般调戏我,是个大大的混球,就是个王八蛋!”
汪俊卿道:“此人武功不俗,又是汉王爷的同门师弟,汉王爷亏不了他,至于人品么,我看也未见到就很不堪……”话未说完,姚子欣已经嘤嘤哭了起来,汪俊卿一时手足无措,住了嘴,想要用手拍拍姚子欣的背,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姚子欣哭了一会,自己停了,带着哭腔道:“实在太丑了点。”汪俊卿道:“还好啊,好好打扮打扮,我看还凑合。五官端正,四肢不长不短,也匀称的很。”姚子欣骂道:“我呸,还匀称呢,又不是看牲口!”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拉起汪俊卿的长袍,擦干了眼泪,又咬牙道:“要是这厮现在就死了,就好了。”
汪俊卿突然吟诗道:“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贤妹要他死,又有何难!我去杀了他便是。”姚子欣道:“哥,别为了我冒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活。”汪俊卿道:“杀人有何难!只是杀他,唐突了些。”
姚子欣道:“这厮武功高强,你又打不过他。”汪俊卿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傲色,道:“贤妹有所不知,哥哥我的武功,一日千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文弱书生,上次交手是他稍占上风,再次相遇,我就要略逊一筹,再过个三五年,杀他如捻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