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的激动、对亲人的愧疚、对自己的责备。
以及,对沈家、澹台家那些人所作所为的愤怒。
心中百般情绪杂陈,如大河翻涌。
沈策双目赤红,热泪不知何时,已蓄满眼眶。
“谁让你跪了?”
陡然,一声暴喝炸响。
沈万山半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沈策,枯黄瘦削的面颊上满是怒意。
“我沈家儿郎,向来顶天立地!”
“给老子起来,否则我沈万山没你这儿子!”
沈万山指着沈策,有些佝偻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你这臭脾气就不能改改吗?孩子刚回来,别吓着他。”
许琴抹了把脸上的泪,赶忙开口劝阻。
“闭嘴!你们女人懂什么?老子管教儿子,天经……”
沈万山大手一挥,话未说完,却已然哽咽。
沈策鼻头发酸,心中暖流涌动。
沈万山是典型的严父,从小到大,沈策不知挨了他多少顿打骂。
但在沈策遭人欺负的时候,站出来遮风挡雨的人,却也是他。
父爱如细雨,润物细无声。
二十多年里,他一直都是沈策头顶的参天大树。
“咳咳……还不起来?”
为了掩饰失态的尴尬,沈万山咳嗽两声,故作威严道。
“是。”
沈策恭敬点头,赶忙起身。
许琴喜笑颜开:“策儿,还没吃饭吧?和嫣然先进屋休息,妈去买菜!”
“妈,我陪你去。”
澹台嫣然赶忙出声,同时对着沈策使了个眼色,旋即指了指屋里。
沈策微怔,旋即会意。
她是想让自己进屋,陪父亲说说话。
沈万山向来死要面子活受罪,当着两个女人的面,绝对不会轻易流露真情。
这个时候,就需要给他和沈策一些独处的空间了。
澹台嫣然心细如水,注意到了这点,才会如此。
很快,许琴便推着轮椅,婆媳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小巷。
沈策迈步,进入小屋。
“爸。”
沈万山微微点头,仔细打量了自己儿子两眼,紧绷的脸上终于有笑容浮现。
“壮实了不少……这五年里,没少受苦吧?”
“没什么,习惯了。”
沈策心中暖意融融,顺势在床边落座。
可当目光落在沈万山双腿之上时,他眉头顿时紧蹙。
虽穿着长裤,但却能明显看出,这双腿枯瘦的有些吓人,而且在不断打颤。
察觉到了沈策的注视,沈万山眼中有慌乱之色浮现。
想扯过被子遮盖,却为时已晚。
沈策已经探手,轻轻将右腿裤管卷起。
沈万山整条小腿的皮肤,都是种骇人的酱紫色,肌肉更是极度萎缩,说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再往上,膝盖处骨骼凹凸不平,有道一寸长短的伤口极为显眼,即便早已愈合,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看到这条腿的刹那,沈策瞳孔狠狠一缩,心脏瞬间揪起。
再看左腿,同样如此。
“爸,这伤怎么来的?”
沈策沉声问道,眼中怒意闪动。
身为宗师境强者,他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
这种恐怖伤势绝非疾病造成,而是外力导致!
沈万山神色黯然,缄默不言。
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娓娓道出真相。
当年沈策入赘澹台家不久,便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
沈万山急怒交加下上门讨要说法,却遭澹台家嘲讽,双方彻底撕破脸皮。
紧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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