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的伤口却让他无法全然松懈。
风月久牵握央君临的手仍旧不放开,紧蹙的眉头也无法舒展,他不敢看央君临的伤口,却也无法继续凝视他满布汗滴的脸。
牧天元正欲进行下一步处理,外头却突然有人敲门,语气很是急切,说道:“太子殿下,统领大人,皇陵里的那个厨子留遗书自缢身亡了。”
牧天元手上握着纱布和药停下手,央君临开口吩咐,道:“牧统领你先去那边看看。”
“可是殿下这伤……”牧天元放心不下央君临。
“这有太子妃,你去吧。”
“我……”
央君临和牧天元本是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好,风月久倒像个没事人,却很是怜惜央君临的样子,用指尖掠去他额上的汗水。
牧天元得了央君临的命令便放回手上的东西离开房间,风月久从央君临身后绕到桌边,拿起药瓶和纱布,看一眼央君临。
“太子妃会包扎吗?”央君临问。
“会倒是会。”
风月久并非逞能,之前在呼风寨她也经常出手给受伤的兄弟们包扎,但呼风寨里都是粗人,风月久一般下手都不顾轻重,这会儿是央君临,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万一她的粗糙手法再伤着他,使他伤上加伤,岂不是更惨。
“那劳烦太子妃了。”
央君临是一言安心交代,风月久却站在他身后迟迟下不去手。风月久先是看了看几眼央君临的伤口,每看一眼便想起火中他为自己挡火一幕。
风月久深深舒了一口气,想到当下也只能自己下手了。风月久先挽起袖子,用一旁的湿布擦拭双手,当风月久翻起药箱时,才觉得工序复杂。
风月久乱了,一她平时里包扎也就擦擦伤口上点药,捆上就成,但一看这瓶瓶罐罐的药箱,风月久竟不知如何下手。
“这,要怎么弄?”风月久直问。
央君临并不对风月久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失望,反而从药箱中挑出需要的几样药物,细细说道。风月久认真听进去,也顺利地上了手。
风月久先取一块洁净的帕子,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轻轻拭去央君临伤处旁边皮肤的余下的灰烬,千万分小心地不触及他的伤处。
擦拭掉伤口附近的脏物,风月久放下帕子,拿起药瓶拔开塞子,风月久一手搭在央君临肩上,上看下看,或真是由于紧张,也或是不好上手,她竟再次觉得手足无措。
风月久四下一望,便说道:“太子殿下,不然你去床上趴着,这样我也不好上药。”
央君临点头示意同意,他正起身,风月久便很自然地搀扶住他,二人彼此一望,不由得灵犀一动,羞涩一笑一躲闪。
央君临被风月久扶到床边,他全听风月久吩咐趴倒在了床上,而风月久搬来了一条凳子,取来了药和纱布。
风月久越走近床边,便越看清央君临背上的伤痕,完全暴露在光亮之下,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风月久愣住许久,她本是决绝果断之人,却不知不觉间为央君临而变得犹豫迟疑。
央君临侧着脑袋稍稍抬眼往风月久一看,她的愁容满面立马展露一丝笑容,风月久将手上的纱布放下,坐到央君临身侧,准备给他上药。
“太子殿下,这药撒到伤口上去会疼吧?”风月久无缘无故起了软弱之心。
“没事。”
风月久自然拧开了药瓶塞子,倾侧置于伤口之前,倾倒。
央君临微露一丝痛楚,牙间一闪而过痛意被风月久捕捉,她惊目一愣,焦急问道:“疼了吗?”
风月久一脸认真地凝视央君临,他却突然翻身坐起,深叹一口气,就像是故意要将风月久弄得紧张一样。
“就算疼也不是我的错,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痛。”风月久突然又变了语气。
“太子妃……”央君临忽地一手抓住风月久,一个目光让她不禁心生惊惧,道:“我不怕疼,为了太子妃。”
这一刻,寂静无声,风月久坐在床沿侧首凝望,央君临曲腿坐在床上,很是随意,可仅仅是如此,赤着半身的身躯就足够让风月久遐思无限。
央君临是个男人,总是以各种话和行动宣誓他爱护女人的心,但风月久一开始厌恶这种感觉,由于她从来独立强势,然而如今却不然,她被央君临改变,在不经意间,原本一切的不喜不悦都能欣然接受,甚至渐渐沉迷。
风月久沉溺于思虑之中,喜悲苦愁分辨不清。她终究还是风月久,呼风寨的少主,威武霸气,不服强硬,不屈温柔。
“太子殿下还能油嘴滑舌,那说明根本伤得不重啊。”
风月久干脆利落一句话,从央君临手中抽离,她起身带着药和纱布走到那桌边,将药粉先行撒上纱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