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山

    下山

    转眼过了两年，优昙法师依旧不常走出自己的院子。偶尔有些香客前来请优昙法师，法师也是让七妄前去，七妄解决的很好，让原先对七妄有些不信服的人，也渐渐放下了心，变为敬意，七妄也渐渐有了名声，常常听到“不愧为优昙法师的徒弟。”的赞美。七妄也打心底高兴于自己没有负了师傅的名声。

    两年中，七妄不曾提及剃发，当初的半边光洁如今也早已长到腰际。

    此刻七妄正打理着菜园。

    “师父。”七妄看着优昙走近，不解师父为何突然到来，手中木瓢里的水还浇向菜园。

    “七妄，为师要下山几日。”优昙开口，目光却注视着远方，面色十分严肃。

    “可，这夏坐！”七妄讶异，为了不伤生灵，僧人一向安守寺中，更何况是一向守礼的师傅。而且师傅的面色严肃到了极点，连半分笑意也没有。可师傅又一向坚定的，“师父，可否让七妄随行。”七妄放下木瓢，定定地注视优昙的眼睛。

    优昙只是转过身去，兀自踏步离去。对少年眼里的坚持视而不见。

    七妄想要追，却发现师父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快如疾风，七妄忙提上法力去追，却发现自己追上的只不过是残影。

    七妄心里很不安，他停不下来追逐的脚步，他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去追师父，一定会后悔，总觉得师傅此行，会有大难。

    快到山脚，一阵莫名的风却将他困在了原地。“七妄，勿追。”

    闻言七妄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是师父的声音。他颓然的垂下头，未束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只一瞬间他周身的气息就变得颓废。

    “七妄，这是师弟他自己的决定。”

    “住持？”七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侧的明德住持，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

    “因果，因果，因既已结，终需结果”。住持不看他，只是低头拄着向石阶上走去。“七妄，他是优昙，却也是燕离。”

    “住持，七妄不懂。”七妄立在原地不动，“七妄只知他是我的师父。”

    “呵呵。”明德不由得溢出了一声轻笑，即使不回头，他也能想象得出此刻少年眼里的坚持与固执。只是，这并非一个潜心向佛的僧人所需要的。

    “师弟到底教出了他的期待。”这一句很轻，七妄只听到了明德说的，“罢了，七妄，这十日莫要追去。若十日后，优昙师弟仍未归，你便去寻他。”

    住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的眼里却是不容质疑，即使仍有些迟疑，七妄也不得不应声。

    “了空，看着你的七妄师叔。”“是。”在七妄追出来时便跟在七妄身后的小沙弥连忙应声。了空却发现明德住持的目光如炬回头盯在了自己身上，慌忙低下头，光洁的头顶明晃晃得可以照出人影来。

    见气氛静默太久，七妄也不由得看了过来。

    明德只是又笑了一声，便不迟疑地大步流星般离去，这般看来，明德住持原先拄着的木杖分明是个摆设。

    “各有因果，各有执念，个中意味，旁人不可会，不可会。”

    七妄和了空远远听到这几句。七妄摇了摇头不解，也只得先放下追师傅的事，大步向山上走去。

    了空紧跟着七妄快步上前，目光却是飞快的扫了一眼明德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