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人民遇到问题的时候站出来,帮商店和酒馆维护治安,帮贩子稳定物价,帮被打、被杀的人民找到凶手。这是西西里的生态。
他们享受黑手党提供的福利,所以自然在黑手党错了,要承受代价的时候,一起承受代价。”阿方索两手一摊,仿佛在叙述一加一等于二一般。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民做不到反抗这么大一个组织,他们只能够同意,黑手党的错误和他们没有关系对不对?”阿方索像是在谢知非脸上看出了纠结和挣扎,帮他整理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不对的,他们是支持黑手党的,在西西里,人们遇见事情第一反应并不是述诛于法律,而是找到黑手党。这就是对他们的支持,反黑手党联盟,十二年了,注册的商家不过700,剩下的商家都是支持他们的。
所以他们才能够隐藏在人民之中,因为他们得民心啊,反黑手党的大法官乔瓦尼·法尔科内被杀死在高速公路上,他们只会在通过那里时鸣笛致意,却不去追究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错了。
他们说黑手党强大厉害,是黑夜里的死神,腰间插着短铳,在和反对者拥抱时说再见,然后对着对方的脑袋开枪,他们说他们会喝最烈的酒然后亲吻最美丽的姑娘。他们让每个青年人都以成为黑手党为骄傲和自豪!
但是他们没有说过,被轰掉脑袋的人也有自己的妻儿,没有说过轰掉别人脑袋是需要人去坐牢的,更没有说过,那个最美丽的姑娘不愿意被他们亲吻会怎么样!我记得华夏也有这样的故事,好汉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称分金银,酒醉杀人,酒醒也杀人。听起来就让人向往对不对?
但是有人杀人就得有人被杀啊,好汉们分的金银又不会凭空出现,如果他们要杀的是我们的呢,他们要分的金银也是我们的呢,他们要……亲吻的最美的姑娘也是我的,我怎么办?所以他们错了,既然错了,那就得付出代价。”
谢知非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能够那么快总结出自己想要提出的问题了,因为这样的问题他肯定已经自问自答不止一次了,他也犹豫过,怀疑过,挣扎过,破碎过,然后在这挣扎和破碎中,得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将那些破碎的血和火都咽下去,继续坚定的前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他了。
“不好意思,有点跑题。”阿方索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下一刻声音就变回了原本的轻佻上调。
“你想要我干什么?”谢知非开口问道。既然不可能说服他了, 那总归还是要做些实事来。梦境之中那只被称为罗夏的怪物说过,‘还不到你们工作的时间’,那就是说,他们是有工作的。
阿方索还没有回答,异变先到来了,然而不好形容,初始的征兆轻的简直像是错觉,那些微的触动在心头挠,如同蚂蚁,如果蚁群,然后像是蚊子,那错觉由脚底升起来!
谢知非猛然回头,教堂外水面都在震动着,细小而剧烈的纹波布满整个水面,像是铺满了锯齿。
漆黑色的大门在阿方索身后裂开来,那裂缝是那么巨大,径直从地面一直开到教堂尖顶的顶端,仿佛要刺进云层里面。有什么东西才需要用这么巨大的缺口钻出来?!
谢知非每一细胞都在颤栗着,在为那个猜测到的可能性感到恐惧。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把贝希摩斯放出来,将整个西西里岛全都拖下水去为黑手党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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