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您就告诉他您看见了这位贵族,他要求给他六个月时间来考虑。”
“亲爱的圣吕克,如果我要告诉您老实话,您这个人脾气暴躁同我一样。”
“请听我说,我在这世界上只珍惜我的妻子,而您呢,只珍惜您的意中人,我们来个约定吧:在任何情况下,我只保护狄安娜;在任何情况下,您只保护圣吕克夫人。这是一份爱情协议,不错,但是不要政治协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取得一致。”
比西说道:“我看我只得向您让步了,圣吕克,因为目前这时刻您占着上风,我有求于您,您却不一定需要我。”
“不过,恰恰相反,我需要您的保护。”
“怎么回事?”
“比如叛军——起义以后,人们一定会称他们为安茹佬——到梅里朵尔来包围洗劫呢,不是要您保护吗?”
比西说道:“见鬼1您说得对,您不希望居民们遭受攻城劫掠之苦。”
两个朋友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城里响起了隆隆的炮声,比西的跟班已经三番两次来通知伯爵,亲王想见他,他们再次发誓要作非政治性的联盟,然后两人高高兴兴地分手了。”
比西直奔公爵的城堡,全省各处的贵族都纷纷向这里涌来。安茹公爵回来的消息像隆隆的炮声一样,一直传到昂热周围十几公里的地方,城镇乡村都被这特大新闻鼓动起来了。
比西赶忙为公爵安排了一个正式接见仪式,一顿晚宴,以及许多演讲。他认为亲王接见宾客,参加饮宴,尤其是发表演讲的间隙,他总有时间去会见狄安娜,哪怕就是一时半刻也好。因此,他为公爵安排了几小时的节目以后,就回到寓所,骑上他的第二匹马,飞似的直奔梅里朵尔而去。
剩下公爵一个人,他发表了富有说服力的演说,谈到神圣联盟时听众的反应非常好,关于他同吉兹几位公爵的结盟关系只用一笔带过,把自己装扮成由于被巴黎市民热烈拥护而被国王迫害的亲王。
在他回答问题和让人吻手之际,他仔细检阅一下在场的贵族,密切注意哪些人已到来,尤其注意那些缺席的人。
比西回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他一跳下马便奔到公爵面前,浑身是汗和尘土。
公爵说道:“啊!我的勇敢的比西,看来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大人,您已经看见了。”
“你很热吧?”
“我跑了很多路。”
“当心不要生病,也许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
“没有什么危险。”
“你从哪儿来?”
“从附近郊区来。亲王殿下满意吗?到的人多吗?”
“是的,我相当满意;不过,比西,我看还缺一个人。”
“谁?’,
“受你保护的人。”
“受我保护的人?”
“是的,就是梅里朵尔男爵。”
比西变了脸色,只说了一声:“啊!”
“这个人千万不可忽视,虽然他已经忽视了我,因为男爵在本省是极有影响的人物。
您相信是这样吗?”
“我敢肯定,他是神圣联盟在昂热的常驻专员,他是由德-吉兹先生亲自挑选的;一般而论,几位吉兹先生都识人善用,这个人必须来,比西。”
“可是如果他不肯来呢,大人?”
“如果他不肯来,我可以采取主动,我亲自去见他。”
“到梅里朵尔去吗?”
“为什么不行?”
比西的眼睛里禁不住射出嫉妒和凶狠的光芒。
他说道:“的确,为什么不行?您是亲王,您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你认为他还在恨我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没有见过他吗?”
“没有。”
“你在做省内知名人士的工作,你应该同他打过交道。”
“如果他要同我打交道,我当然不会失掉机会。”
“结果呢?”
比西说道:“结果是我没有福气,答应他的事情我没有做到,不能很快地赶去见他。”
“他想做的事情不是做到了吗?”
“您说什么?”
“他想把女儿嫁给伯爵,伯爵不是已经娶了她吗?”
比西说道:“好了,大人,别谈这些了。”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亲王。
这时候,又有新来的贵族到了,公爵迎了上去,只剩下比西一个人。
亲王的话使他陷入了沉思。
对于梅里朵尔男爵,亲王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呢?
真像亲王所说的那样么?他到底是否想把受人尊敬而且富有势力的老男爵拉到自己一边,把他视为加强自己力量的支柱呢,还是他只把自己的政治企图作为接近狄安娜的方法呢?
比西客观地仔细研究一下亲王的处境:亲王已经同他的哥哥国王闹翻,他被逐出卢佛宫,在省里当上了谋叛作乱的头头。
他把亲王的物质利益同他一时冲动的爱情两者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
他认为同别的利益相比,爱情的利益是十分轻微的。
如果公爵不犯后一个错误,比西对公爵的其他一切错误都准备加以原谅。
整个晚上,比西都陪同亲王殿下以及昂热的贵族们开怀饮宴,还要招待昂热的贵妇们;后来召来了几名小提琴手,比西还教这些闺秀们跳最新式的舞蹈。
不用说,他成了日秀们崇拜的对象,丈夫们嫉妒的目标;其中有几个丈夫注视他的样子使他感到十分不快,他就多次翘起胡子,而且向三四位丈夫询问他们肯否屈尊陪他踏着月色到草坪上散步。
由于他的名声早已先于他的到来而传遍了昂热,没有人敢接受比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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