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终于突破了!还有希望!’风轻言和弦乐她们,又惊又喜。
御剑被五色光柱吞没,但是,很快又从容的从里面飘了出来,看着光柱,她一脸不以为然的道:“如此更好,被人类灭绝的无数种族,直至族中最后一个倒下之前,都还带着希望。就如你们此刻的心情一般,人类理当品尝同样的绝望。”
冲天而起的五色光柱,收敛,消逝。
陈今踏着御气浮空术的身影,清晰出现在众仙眼前。
他的额头,亮着五色的光印。
天地自然万物构成的那些,细微又细微的内在之‘心’,在陈今的感知中,全都那么清晰,比过去放空状态体验的更清晰。
除了能清晰的感受到万物之心,他的意念触及万物之心的时候,仿佛稍微用力就会刺破。
陈今试着把意念更集中于地上一把断开了的仙兵剑头,在他眼里,断剑本身仍然还是一个整体,除了有可以看到的灵气,还有细微密布,在不断运动的许多‘心’。
陈今的意念更集中过去时,断剑那些在运动的许多心,突然受到刺激那般,刹时间散乱了,犹如灵气紊乱那般,那截断了的剑头,燃烧起来了那般,迅速爆开彩光,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何不能如玄霜那般,让逝去的树叶重生?这断剑消逝的状态也与当时那片树叶不同,难道这是彻底的消亡?物之心紊乱,则物不存?’陈今暗暗吃惊,却无从解释这种神奇又可怖的奇能。
“御剑仙救不了人类的仙道,他只是我留待人类品味最后绝望的终曲,接下来,你们将见到天罚不可抵挡的力量!”御剑所化的音明月的身体又亮起来了御剑领域的五色彩光,与之同时,在御气飞光的推动下,它飞升了起来。
陈今看着缓缓飞起来的那团五色彩光,心里头,满是矛盾的情绪。
这是御剑,从小与他相伴的御剑。
可此刻,它却以天罚自居,自称以审判人类仙道为使命。
“你说自己是天地自然的天罚使者,我却无法相信你的无情,却又困惑于你眼前的无情。”
飞起天空的御剑倒没有不知这话所指那般,而是没有情绪的道了句:“以人类立场,自然不知道被灭绝的万族之恨,之怨。更不知道天地自然之愤怒为何!”
“天地自然本只是玄之又玄,非常道之存在。何来喜怒哀乐?把自然之道视为生物那般,本不过是误人之说,本不过是迷思者的一厢情愿。天地自然不会、亦不能存喜怒哀乐,若如此,天地万物就不可能并存。天之道的损有余补不足,原本只是天地自然并存之必然运行规律。你倘若真以为自己是天罚使者,那我也要说,此刻该被损有余的是你自己,而非人类的仙道。”陈今实在不希望跟御剑拼命,他没办法把御剑单纯的看作死物。
那么多孤独困苦的时光,能依靠,能在脆弱时候寄托的,始终在身边的,就是御剑。
它还是死物的时候,他就无法丢弃。
自从御剑突然‘活起来’开始,陈今就把它看成活物那般。
当年离开他而去,就令他很是神伤,却想着御剑能自由见识天地景象,该当替它欢喜,如此才不至于有失去了的离伤。
再后来,御剑化作风轻言的模样,成了活生生的人,突然去寻他,实现了他内心多年来对风轻言的几乎所有幻想。
他如何还能把御剑当作死物?
如何能无所谓的面对与它拼命的结果?
即使这一刻,陈今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从御剑开始吸收海底的异宝,他就推想过,会否有一天御剑吞噬的疯狂,会把局面带入到不得不敌对的立场。
但其实,陈今心底里有个念想,倘若御剑只是要吸收了所有的异宝,那天玄派实在保不住,也就罢了,这不至于成为他与御剑拼命的理由。
可是,御剑不止如此。它是要杀人,还是主动的、有意识的要杀许多人,是说要替被人类灭绝的无数种族,为天道自然审判人类的罪孽。
如此,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御剑也没准备给陈今别的选择,它升起半空,伴随着巨量的灵气释放,迅速化玄冰晶,只把它变成了一把越来越巨大的剑!
御剑用的,竟然是毁灭雪峰,击破天玄派护派阵法时候的手段!
高空,御剑的体积越来越大。
而玄冰晶的地坑之中,风轻言被玄冰晶化之后,那些被电光控制的无数分身早就可以活动,在御剑飞起天空时,这些分身潮水般涌向陈今,根本不给他脱身离开的机会,分明是配合御剑,替它创造高空发动杀招需要的时间。
面对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的无数分身,陈今却不能如御剑那样,靠御气飞光把自己推上天空。
因为,他的仙体承受不起御气飞光爆发产生的推动力。
更因为,他没有回避的余地。
这么多的人指望着他救助,其中更有他绝不能失去,宁愿用生命去保护的存在。
他既不能,也不会回避。
思剑在陈今右手,玄霜甩进冰殿里的那把、得自北荒之地的玄晶剑在他的左手。
他就这般,一手一剑,身处于无数分身的包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