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上与西进的争论下

    岷州会议结束第二天，即9月0日，张国焘赶到红四方面军前敌指挥部，向未参加会议的徐向前等人片面介绍岷州会议的情况，提出西渡黄河，抢占永登、红城子地区作为立足点的方案。

    徐向前认为张国焘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他分析情况说：“我们红四方面军已是过草地，消耗很大，疲劳不堪。装备简陋，每个战士的子弹一般仅有10发左右，最多的也就0多发。如果开进到西兰通道那种便于敌人运动的地区，与优势装备的胡宗南部队决战，显然无取胜把握。弄不好，部队会被压到黄河以东、西兰通道以北的地带，这样敌人却有利于全力北向，对付红一、红四方面军。”

    徐向前等人当场作出如下部署：红四方面军以２个军从永靖、循化一带渡过黄河，抢占永登、红城子地区作为立脚点；以１个军暂时留在黄河渡口附近活动，吸引和牵制青海的马步芳部队；以两个军继续布防于漳县、岷州地带，吸引胡宗南部南下，尔后这３个军再渡河北进。主力出靖远、中卫方向，配合红一方面军西渡黄河，共取宁夏。

    随后，张国焘致电毛泽东等人：

    “（甲）我们完全同意国际指示，实现红军主力进到宁夏及甘肃北部的计划。

    （乙）并具体实现一、二、四方面军在这一地区的会合。

    （丙）估计到一、二两方面军能够牵制的敌力和四方面军的实力，目前与胡宗南之一路军在静、会这一四面受敌之地区决战是不利的。

    （丁）宁夏地区狭小。一、四方面军集中宁夏，不免后有黄河沙漠之险，前有敌人封锁，如在该地区作战须停留六个月，物质补充不便；万一决战不利，或不能有力阻止敌人时，则将陷红军于不利地区。

    （戊）为迅速实现夺取宁夏和甘肃北部的战略方针，和实现全国红军的大会合的目的，我们提议为如下的布署：

    ⑴四方面军以基干两个军，迅速由兰州西之永靖、循化一带渡过黄河，经乐都、享堂附近一带抢占永登、红城子一带地区，扼阻兰州敌北进；以一个军暂在黄河渡口附近活动，并监视西宁、河州之敌；以两个军暂在岷州、漳县一带活动，将胡敌向岷州方向吸引。这一任务完成后，上述三个军即迅速全部转移到凉州、永登一带地区，以主力扼阻兰州敌，以有力一部向一条山、靖远、中卫活动，配合一方面军由靖远、宁夏段渡过黄河，形成会合和互相策应形势。”

    ……

    在前一段彭德怀对宁夏地位的分析中，也与此电文有相似之处。但此电报提到的是“以主力扼阻兰州敌，以有力一部向一条山、靖远、中卫活动,配合一方面军由靖远、宁夏段渡过黄河”，而徐向前最初打算是主力出靖远、中卫方向，配合红一方面军西渡黄河，共取宁夏。

    张国焘随后致电中央，进一步申明西进的理由：

    “根据已经知道的材料，我们有如下的估计：

    ㈠、国际对红军的帮助是非常重要的，有决定意义的……

    据我们估计，国际的帮助现在还只是秘密的交通线，如只有定远营这一条，易遇日本特务机关和内蒙王公反动势力妨碍。遵照国际指示，先机占领甘北更为有利，因甘北有更多道路通外蒙和新疆，交通易，能秘密，不使日本势力阻碍。

    ……

    ㈢、如果一、二、四方面军都集中西兰公路向北，万一敌将宁夏兵力加强，甘北凉、古浪、永登形成封锁，敌主力由西兰公路向北压迫，整个红军将陷于狭小地区。

    ㈣如果准备决战，红军集中在一块是有益的，否则不如在宽广地区互相配合行动，更为有利。

    ㈤应当估计须首先求得战斗胜利和先机，占据有利地位，国际帮助才能获得。

    ㈥因此，先机占领甘北是目前最重要一环，可接通外蒙和新疆得到国际帮助，并可接应一、二方面军占领宁夏地区。”

    ……

    在陈昌浩的回忆录里面，他提到这是当时张国焘的真实想法。“这时他的观点，的确估计东进之没有出路，只有向洮河及之偏僻地区，黄河以西退却，达到西宁、甘北接通远方，再图发展。”

    前面我们也曾经提过，张国焘在他的《我的回忆》中，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张国焘怕会合后遭到清算。在岷州会议上，张国焘曾说：“我是不行了，到陕北准备坐监狱，开除党籍，四方面军的事情，中央会交给昌浩搞的。”

    张国焘提到的“应当估计须首先求得战斗胜利和先机，占据有利地位，国际帮助才能获得。”也是对中共和国际关系的清醒认识。

    9月7日，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再次致电朱、张、徐、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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