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像福州那样自然是不行的,我在这里可没法一手遮天。不过,找个合适的夫君,倒是可行的。你改天问问乌兰,看她的意思如何。”
兆佳氏心中一惊,只能点头,“若是个男儿家,能得皇上看中,是何等荣耀之事。真真是可惜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这个道理,她自己也懂。”怡亲王没有多说什么,这条路本就难走,她若愿意走,力所能及之处,他自是大力扶持。可若是她自己都打了退堂鼓,那也怪不得别人不让她走。
黛玉这几天和乌兰几乎是天天泡在一起,乌兰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黛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两人成天头碰头呆在一处,有说不完的话。
“真正想做事的人,那有没困难的,何况还是女子。”黛玉听了那么多,给她倒了一杯茶,叹息道。
“是啊,开始我特别不服气,总想着硬碰硬。碰到他们要告御状,其实告御状我一点也不怕,皇伯伯还能治我的罪不成。可是,他们还挑动了当地的民众,这才是最可怕的。”
“咱们乌兰真的是大人了。”黛玉越发感慨了,如果真的激起民愤,就算怡亲王圣眷再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从那以后,我就学聪明了,敢阴我,我就先阴死你。”乌兰哼了一声,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好样的。”黛玉鼓起掌,一旁的阿宁,也像模像样的拍起了小手。
“你拍什么,你听得懂吗?”乌兰弹弹阿宁的小脑袋,大笑道。
“你可别,她可会告状了,小心晚上阿玛就来骂你了。”黛玉笑着说了阿宁告状的事,惹得乌兰也大笑起来。
晚上兆佳氏没来找乌兰,倒是找了黛玉。
黛玉自觉的收拾好了库房的钥匙的帐本,到了兆佳氏的屋里,恭敬的福礼后说道:“这几年接了管家的位置,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勉强支应起来,如果额娘回来了,正好让媳妇偷个懒。”
没想到兆佳氏淡淡一笑,“这个家既然交给你了,那便是你的了,额娘年纪大了,只想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管家的事只好继续劳烦你了。”
黛玉没有想到,兆佳氏居然不敢接过管家一事,一时拿不准她是真心还是客气,正想再说,被兆佳氏用手势打住,“不用劝了,管家的事,我和你阿玛商量过了,已经决定了。”
“是,那媳妇就再试试,有什么烦难的事,媳妇可要来请额娘拿主意的。”
“你这么能干,尽管自己拿主意,我今儿找你,可是有事要请你出马。”兆佳氏便将皇上的意思说了。
“额娘是想让媳妇去劝乌兰答应?”黛玉心中一惊。
“当然不是,咱们家的阿哥,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在皇上跟前效力,哪里就缺她一个了。”
听兆佳氏这么说,黛玉才放下心,明白了意思一口答应下来,“媳妇会好好跟乌兰说的。”
没想到,乌兰竟然答应了,黛玉一着急赶紧解释,“你想什么呢,家里的意思可不是让你答应。只是碍于皇上的意思,不得不问一下,阿玛可是早就想好了怎么拒绝的。”
“为什么要拒绝,一家子回了金陵,阿玛在回来的路上就同我说了,回金陵以后,就是他也护不住我了。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嫁人生子,最多玩玩自己手上的嫁妆铺子,多的一步也迈不了。”
黛玉黯然,这是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属意我去打理他的私库,为了掩护,我得嫁一个皇上安排好的人选,这有什么问题,皇上难道还会坑我不成。难道,不由皇上选,你们选的人,又能多出三头还是六臂呢。”
“我们选的人,你若不喜欢,尽可以拒绝,还能事先见个面,甚至说几句话,这些我都可以安排。”可若是答应了,皇上定下了人选,就容不得拒绝了。
“又有什么不同呢?见一面,说一句话,难道我就会死心塌地非他不嫁,还不是个陌生人。可若是皇上选的,事前必是告诉他们一家子缘由,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子的前程都捏在了我的手上。有这样的基础,若还过不好日子,那这几年,岂不是白白混了一场。别说阿玛,就是大嫂也要看不起我了。”
见她想的这般清楚,黛玉也无话可说了,还是替她拉长了时间,“三天后,你再给我答复,你答应我,好好想清楚。”
“谢谢大嫂。”乌兰抱了抱黛玉,脸上微笑的样子,让黛玉明白,她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弘云知道乌兰的决定,也只叹了口气,“她说的也有道理,怎么说也是别人求着她,而且皇上会替她撑腰。”
“不知道皇上会替她找个什么样的人。”
“必然是对皇上极为忠心,出身不会太高的。但是你放心,再怎么选,也不会找个歪瓜裂枣,人品必是齐整的。”
“听你的意思,是知道人选是谁咯?”黛玉怀疑的打量着他。
“大概猜到了一点点。”弘云却不愿意说出来,省得对不上号,又生波澜。
半个月后,皇上赐婚,乌兰格格嫁于凌柱排行第三的嫡孙伊吉。正当人不知这到底是奖还是罚时,皇上又赐一座府邸,让乌兰格格与其夫婿单独居住。
不少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是怡亲王疼女儿,生怕嫁到别人家吃了亏,干脆寻个家门不显的,另赐了府邸单过。
怡亲王对此言论,只是笑笑,即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旁观者,自以为猜出意图,更是相信。
“不说别的,就这单过一点,也是值得了。”黛玉笑的合不拢嘴,以前的担心,现在全数化成了喜悦。
没有旁人,就小夫妻俩,这日子还有什么过不好的。
忙碌了大半年,才将御赐的宅子填满,若不是怡亲王坐镇,怕是这般花银子,富察氏和石佳氏都要肉痛的觉都睡不着了。
就是不吝啬财钱的黛玉也大感吃不消,打算从自己的私房里填一些进去,弘云却不声不响拿了几十万两银票回来,一把塞到她怀里,“给你,分红。”
“分红,什么分红,这是哪里来的,阿玛知不知道。”黛玉看着银票,连声追问。
“看你,别人家的男人拿银子回来,女人都只有高兴的,只有你,反而是担心。”弘云笑着调侃她。
黛玉嗔了他一眼,“不说清楚,我可不敢用。”
“忘了跟你说海运的事了,所有的海运由皇上的私库掌管,咱们家占了两成。”弘云伸出两根手指。
“两成,这么多?”海运的利润有多厚,黛玉是知道的,每年那么多的船,来来去去,要吞吐多少货物。这两成,要真论起来,那些海外小国都未必有怡亲王府富有。
有了这笔银子,黛玉出手更是大方,盛大的婚礼,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足足让金陵的人议论了大半年。
一日,弘云牵了黛玉的手,“快来,给你一个惊喜。”
黛玉不由好笑,“什么惊喜?”
“这是……”马场里,一匹浑身洁白的母马,温顺的低着头,去吃弘云手里的饴糖。
“我说过要教你骑马的,这么多年,我却没有兑现。”弘云将饴糖放到黛玉的手心,教她喂给马儿吃。
“只不过这一件而已,你居然还记得?”黛玉的掌心被马儿的舌头舔了一下,痒痒的,让她笑了起来。
“所有答应过你的事,我都会记得,还要用一生去完成。”弘云将她扶上马背,自己一跃而上,从背后搂住她。
“不用着急,我们有一生可以慢慢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