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龙就着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
俞悦悄声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您说阿慎一定会死。”
安静的房间里,端木背光而坐,落地纱帘后的光线缓缓笼进来,照得端木也似温和不少。然而,他抬起眼睛,盯着她,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一般,尖锐而让人无法反驳,“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不会的,这话您说出口了,怎么不能解释呢?”俞悦心急火燎地催促,“您看,您是物理学家,又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玄学,怎么会不能解释呢!”俞悦喘了口气,继续说,“你叫我来,不正是要告诉我徽章的事吗?”
端木龙扯起嘴角,漾起一抹难看的笑,“去,把他带来,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俞悦试探地问。
端木龙轻轻地笑,“我知道你知道。”
说完,端木龙再次将椅子转过去,背对着俞悦
“真搞不明白,端木把我们找来做什么!俞悦,你刚才和端木说了什么?奇怪,他竟然没有把你轰出来,看来他还真是挺喜欢你的。”
俞悦手撑着下巴,目光散漫地落在窗外黑黢黢的夜色里,远处的点点路灯犹如藏黑宇宙里的一枚枚小小星辰。“霍医生,你相信端木龙说的话吗?”
“哪一句?”
“就是他说,阿慎一定会死的话。”这句话,俞悦就是口头说说已觉得心悸不已。
“俞悦,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残酷,但是,端木从来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霍医生不想骗俞悦,说完,转了语气,“但是端木又不是神,肯定也会有错的时候。慎博士不是普通人,就算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活了下来,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霍医生自顾自说着,俞悦觉得他的声音一圈一圈荡在夜空里,听着有点不大真切。
“那俞悦就拜托霍医生送她回家了。”卓凡一脸疲惫地站在马路边,对霍医生说。
霍医生笑着摆摆手,“放心。”说完关上窗玻璃,发动汽车。
“霍医生,你和端木龙是什么关系?”
“他呀,是我小时候的同学,想想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是个怪人了呢,不用学习成绩就特别好,特别是理科,那时候班级里的人对他又是佩服又是怕的。”
“为什么怕他?”
“因为端木……”车子在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下了,“他对生死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出了车祸,去世了,可是他竟然全不在意……”
“会不会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
“刚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可是他却说,‘人都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没有什么区别。’现在想想这话倒是不错,可是我们当时就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正常。”霍医生笑说,“因为他的成绩实在太好了,脾气又古怪,所以在学校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异类。”
“那他和卓凡……”
“哦,因为他的父母去世,卓凡的父亲就收养了端木。”
俞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他知道那么多卓凡的事情。那卓凡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关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登山失足,掉下悬崖的。哦,你可以去查查去年的新闻。新闻上应该有这一事件的报导。”
“霍医生,刚才卓凡在,当着他的面我不太好说。我总觉得,端木龙有想说而不能说的话,例如,他似乎知道……我已经找到了阿慎。”
“慎博士?!”霍医生猛地踩住刹车,俞悦因为惯性往前倒,“对不起。”霍医生再度把汽车发动起来。
“阿慎他,失忆了……”俞悦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而且,他与之前,判若两人。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之前脑袋受了伤的缘故?”
霍医生思考了一下,“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带慎博士到我朋友的诊所来,我帮慎博士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稍后我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俞悦下了车,回到家,因为疲倦,立刻就把卓凡父亲的事忘在了脑后,满脑子倒是被端木龙的预言给填满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很快睡着了。